姜芷出招依旧凌厉,次次直逼陈少北面门。 陈少北皱着眉头,应对的游刃有余,只守不攻。 终于,让他逮住机会,将姜芷双手反剪,困在身前。 姜芷挣扎的厉害,却不如他力气大。 陈少北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你是疯子不成,为何每次见到我,便频频上来动手?” “你个阴险小人,还好意思说?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工,你去我主人家,先跟我动手,打坏沙袋,主人家以此为由,将我赶了出来!” 姜芷气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坑害我,我不想打死你才怪!” 陈少北感到疑惑:“我走之前,分明向管家支付了银两赔偿,也说明了此事罪不在你,怎么还会被赶出来?” 难道,管家私吞了那银子? 也不是没可能。 姜芷怒斥:“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趁他不注意,抬腿狠狠踩中他脚背。 陈少北吃痛,顿时放开了她。 姜芷回身,一个手刀就要劈过去。 “姜……姜哥哥!”沈宁宁糯糯的一声呼唤,让她停止了动作。 她扭头看见小家伙,一时惊诧:“小妹妹,你怎么也在这儿?” 沈宁宁忙跑过去,在她和陈少北中间站着,拉开他们的距离。 “别打了别打了,肯定有误会,咱们上楼,一边吃一边聊,好不好?” 姜芷确实有些饿了,她两日没吃饭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捡来的。 刚刚来酒楼本想找个粗活干,没想到人家不缺伙计。 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片刻后,二楼雅间。 圆桌边,姜芷和陈少北对着坐,俩人面色都不太好。 姜芷看他的目光带着厌恶,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冷然,因为姜芷不讲理,他的脚被她踩得生疼! 沈宁宁拿着菜单,打破沉默:“我们吃蛋烧肉好嘛?” “随便。”他俩又是异口同声。 明明是相看两厌的俩人,却格外的默契。 连陈冶都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 “你干吗学我说话?”姜芷拍桌。 陈少北拧眉:“你休要如此狂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之前我赔偿了银子,也不知那个管家会贪下银钱。” 姜芷气急:“京城人都是这么坏,你就是京城人,你会不知道?” 陈少北豁然站起身:“不要这么蛮不讲理!” 姜芷跟着他对站,不输气势:“到底是谁先欺负人的!?” 之前她好端端地扛着沙袋,他非要过来招惹她,才害的沙袋破了,被主人家责骂赶了出去。 在姜芷眼里,陈少北就是蔫坏的京城人代表。 陈冶连忙抬手劝和,他提起茶壶:“二位好汉,冷静冷静,你们都把小姐吓着了。” 姜芷和陈少北同时看向沈宁宁。 小家伙把菜单举起来,遮在鼻子以下,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她俏生生地看着他俩,看起来不像害怕,倒像是安静地看热闹。 不过,到底是给沈宁宁面子,姜芷和陈少北又默契地同时坐下了。 沈宁宁放下菜单,叫来店小二,点了一堆菜。 佳肴上来以后,小家伙招呼姜芷多吃点。 她饿坏了,连吃了两碗米饭,还不够。 那一整只烧鸡,都被她吃了。 陈少北伸筷子去夹鱼肉,却怕她不够吃,于是又收回手,脸色冷淡地只喝汤。 沈宁宁忙说:“你们多吃点,不够再点,宁宁有钱钱。” 姜芷摇摇头:“这些够了。” 她吃完,斜睨陈少北,问沈宁宁:“小妹妹,你人这么好,怎么会认识这个坏人?” “陈少北哥哥他不是坏人哒!”沈宁宁解释了一番。 姜芷惊讶:“原来,当初扔你出来,害你裙子都脏了的,就是他家?” 于是,她看着陈少北的眼神更加不客气。 沈宁宁小手挥了挥,圆圆脸蛋上满是笑意:“那都是误会,已经过去啦!” “不过,姜……哥哥你现在在哪儿落脚?” 姜芷有些郁闷。 “之前住在城外的破庙,后来被一群流民占了,我就进城来,到处转转,打杂工过活。” 陈少北抱臂冷冷开口:“你有一身武艺,为何不靠这个去应聘护院?” 姜芷哪里会告诉他,因为她是女子。 那些大户人家的护院,进府之前都要做检查,她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故而姜芷气汹汹地道:“没人家要我。” “之前害你丢了那份杂工,是我不好,既然你也委屈,不妨我给你介绍一个去处。”陈少北说。 姜芷不领情:“多谢你好意,但是不必,我不习惯承别人恩情。” 陈少北冷哼一声:“不识好歹。” 怕他俩再次吵起来,沈宁宁急忙开口:“姜哥哥,你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先住在我家吧?” 姜芷一怔:“你家?” “是的,我有个村屋空置,平时我和奶奶都住在山上,你可以住在那儿。” “在什么位置?” “祥云村。” 姜芷吃惊:“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祥云村里能号令狼群的小狼女吧?” 沈宁宁圆圆的脸蛋粉嫩,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传的这么广啦?” 还真是她! 姜芷急忙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好妹妹,与狼为伍,你是真血性,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儿!” 看着圆圆嘟嘟,长相可爱漂亮地像小兔子。 号令起狼群来,却威风至极,谁不喜欢这样的小可爱呢? 陈少北看见姜芷抓住沈宁宁的小手摸来摸去。 这要是让墨凌危看见,还不知要怎么不开心。 于是,为了朋友,他拧眉开口:“你的手那么脏,能不能别碰她?” 姜芷嘶声咬牙,扭头看向他:“我和宁宁妹妹自有缘分,你急什么?” 沈宁宁笑着拍了拍她:“好啦好啦,那就这么说定了,姜哥哥你先住在我家村屋里,一会我带你一起回去。” 一行人吃完饭离开酒楼,陈少北就告辞了。 临走前,他把沈宁宁叫去旁边,单独说话。 “沈小姑娘,我劝你对姜止留一个警惕心。”方才听见姜芷介绍自己的名字,陈少北就以为是男子用的那个“止”。 沈宁宁不解:“为什么?” 陈少北沉声分析:“他姓姜,又用的是通胜拳,很有可能是姜啸风的儿子。” 怕沈宁宁不知道姜啸风是谁,陈少北还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早年平洲那一带闹水匪,仗着河道地形复杂,常常劫持过往船只,又因狡猾不好抓捕,所以水匪势力发展的越来越严重。” “皇上多次派兵,但官家的打法跟这群水匪不一样,好几次都让他们逃了。所以,朝廷招安,让当时平洲里最出名的贼匪头子去对付这群水匪,给予高官厚禄的优待。” 以恶对恶,是朝廷惯用的手法。 “这个贼匪头子,就叫姜啸风,拳法了得,武功厉害,江湖人都称他一声匪王。他很快同意了朝廷的安排,将那群水匪打得落花流水。” “只不过后来……”陈少北顿了顿。 沈宁宁听的正精彩:“后来怎么啦?” 陈少北叹气,似是也有些惋惜:“旱灾之后,河道的水匪不堪一击,更快瓦解,朝廷觉得姜啸风没用了。” “于是,在魏尚书和几个大臣的联奏下,朝廷把来领功封赏的姜啸风和他手下,以扰乱平洲安危为由,全部绞杀了。” 沈宁宁听的微惊。 姜啸风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能从匪贼的身份转变为朝廷的功臣。 他以为自己来领的是奖赏,殊不知进带着弟兄们,走入了一场惨烈的死局。 陈少北道:“听说他有一个儿子,下落无踪,多半是逃了。而姜止,很有可能就是姜啸风的后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远处的姜芷。 她嚼着一点鸡骨头,咬的咯吱作响。 瞧见陈少北看来,她哼了一声,跟陈冶抱怨:“你信不信,他肯定在说我坏话。” 陈冶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