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熬着药,对此充耳不闻。
不过,他不说话,一旁的黄北山却是提及了他:“张大院长,你也别自作多情,就是你想拜师学艺,咱们小陆还不见得就会收你这个学生呢,还真以为我们上赶着求伱不成?”
说完,又补了一句:“小陆,你说是吧?”
陆轩回头笑了笑。
虽然刚刚跟张吉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黄北山这老一辈之间的玩笑话,他这个小辈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黄北山也知道陆轩不会应这话,没好气的看向张吉惟:“爱学不学。”
“不过,张大院长,我说真的,你这天赋不学中医真的有点浪费了,当年你要学中医的话,这个时候少说也是省中医院的院长了,国家级名中医唾手可得,甚至进保委都有可能,不像我,进保委还差了一些,不过小陆以后应该可以。”
“你说真的?”张吉惟稍稍认真了一些。
黄北山翻了翻白眼:“废话,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若是不信,大可问小陆,我会忽悠你,小陆总不至于忽悠你吧?”
张吉惟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射到了陆轩身上,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神色又有些尴尬。
他跟黄北山这些人,虽然闹腾的厉害,不过毕竟也是老熟人了,没一会就能收了火气。
可陆轩这边,今天第一次见,就红了脸,此刻哪里还好意思开口。
就算开口了,人家也不见得就会理会他。
到那时候,可就尴尬了。
特别是黄北山和张景才都在,他多少还是要点老脸的。
“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少吃饭就能减阴的,即便是中医里也不多,老黄说的没错,张院长天赋的确很高,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能不能行还得以观全貌才行。”陆轩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虽说刚刚跟张吉惟闹了红脸,可陆轩也想了想,张吉惟真要拜师学艺的话,他还真不想拒绝。
将中医发扬光大不是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的,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战友,还得让更多地人去认识中医,接触中医,甚至学习中医。
放着市一院院长张吉惟不收,的确有些暴殄天物。
将西医中医化,也许会起到不错的影响。
不过,张吉惟显然没想到,看起来挺单纯,一脸无害的陆轩竟然也会跟黄北山一样,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此刻,见陆轩也承认了自己的天赋,张吉惟显然也有些心动。
虽然说他嘴上说着瞧不起中医的话,可传承了几千年还能依旧屹立不倒的中医,若是没有三板斧,也活不到现在。
而且,欧美日韩等国越来越重视中医,这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在治疗恶性肿瘤方面,中医理念的确比西医要先进不少,现如今,对待恶性肿瘤,西医其实已经在往中医理念靠拢,知道单纯靠切割,放化疗根本起不到效果,只会让癌细胞扩散的愈发厉害,导致最后无药可治。
即便是张吉惟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而且,黄北山提到的保委,进入者,十有八九都是中医,西医数量极少,从这点来说,足以说明中医在高层眼里有多重要。
当然,张吉惟也没想这么远,毕竟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想在中医领域走到能够进保委的程度,基本上也没可能,除非他能有陆轩这样的天赋。
可就算不为了这些,为了自己,多学一点总没坏处。
活到老学到老。
以后年纪大了,退休了,没准还能跟黄北山这些人一样,去联南中医会馆坐坐诊什么的,有事没事给家人健康保驾护航。
这就不是西医能做到的了,中医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在这个年纪自学,好像多少有点不太现实。
中医很多理念,想要研究通透,不是一时半会就行的。
再加上他又是市一院的院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
这个时候,若是有一名老师,学习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可让他一个西医的院长,而且还是市一院的院长,跑去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学中医,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当然,这还不是关键。
最关键的是,他得做好被其他人口诛笔伐的心理准备。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成千上万的西医唾弃,张吉惟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拜师学艺的打算瞬间全无。
暂时还不是时候,除非他愿意放弃现在市一院院长的身份。
这个时候就不用想了。
市一院院长的位置它不香吗?
学什么中医?
以后退休了一样学。
一念及此,张吉惟面色无比的坚定:“我还是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吧,不然哪天被你老黄给卖了,可能还在给你数钱呢。”
张吉惟的选择让黄北山一阵叹息,他其实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了。
一个西医的院长,跑去舔中医,这必定会引发一场热议,到那时候,张吉惟还能不能在院长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除非张吉惟愿意放弃现在的地位,可张吉惟会愿意放弃院长的身份跑去当一个学生?
别说是张吉惟了,就算是他黄北山,一样也做不到。
见忽悠不到张吉惟,黄北山顿时兴趣全无。
倒是张吉惟,虽然没想着拜师学艺,可对陆轩开的药方却是好奇心满满:“小陆医生,我见你要自己煎药,是不是这大剂量的附子在煎药上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个问题,不止张吉惟好奇,就连黄北山和张景才二人也忍不住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两人都非火神一派,辨证治病的过程中,用到附子的可能性很小很小,甚至于这些年看过的患者里,都没出现过需要用到附子的。
即便是有,也是在药典的安全用量范围内,跟火神派的疯狂完全没得比。
而且,即便是再疯狂,没办法精准把握其药性的情况下,两人怕是也不敢乱用附子。
见三人都看向自己,陆轩想了想道:“附子生品与炮制品适应证与疗效有很大差别,明·李时珍总结出附子“生用则发散,熟用则峻补”的规律,得到许多医家的推崇。
生附子通过炮制,使毒性降低,安全性增强,便于内服,并且利于储存。
而附子的炮制方法自汉代演变至今约有70余种,由汉代至唐代,附子的炮制均以火炮法为主,至宋代发展到用液体辅料制及药汁制,明代以后仍沿用古法但以蒸煮等湿法为主。
因“炮”法的火候和时间不易掌握,影响疗效,近代几乎已被浸漂法和湿热法代替。
现代附子处方用药的炮制品主要有黑顺片、白附片、黄附片等。
对附子的炮制,最精通的还得是火神派,火神派医家十分重视附子的炮制问题。”
听到这话,黄北山几人倒也丝毫不意外。
毕竟附子这药,本身就火神派用的最多,而且每每用到都是大剂量的附子,如果不懂得炮制方法,不去重视如何最大可能保住效果的情况下去除毒性,那么大剂量的附子,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头大象都能毒的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