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声音刚落,钰阳整个人犹如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呆滞在原地。他的眸中刹那间仿佛成了无,什么都消失了,不见了。
布幕后众人,听此言语,见此场景,心中更是疑惑加重,不解非常。他们实在不懂,眼前之景到底是有何意义?他们更不懂,清茉让人扮作旻止,然后假传自己的死讯,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清茉,你够狠。”楚彦谦向前一步,靠近清茉,声音虽然依旧逍遥如风,却仿佛束缚上了无形的铁链,深重起来。
他本来是抱着看戏的念头,对今夜兴趣十足,但是此刻他心中已如大漠狂沙飞卷天际,碧海浪潮惊天而起,混乱的紧。
有闲情逸致的观赏,那是叫看戏,但是被戏中人牵着鼻子走,那可就不是看戏,而是入戏。
他虽然也是迷迷糊糊,不明前因后果,但终究明白了一些。
今夜,除了清茉和白紫箫,其他的人都是戏中人。只不过自以为看戏,但终究还是被清茉算到了戏中。
楚彦谦这般的夸奖让清茉不禁笑了起来,她从白紫箫的肩膀上抬起头,目光转向于他。暗淡的光芒下,清茉的肌肤一如的晶莹透彻,仿佛水晶濯濯,仿佛白玉泽泽,仿佛浮光潋潋。
“清茉多谢楚世子夸奖。“清茉声音冷淡,却又温如最初。之后,她没有再看楚彦谦,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灵堂中央,欣赏钰阳的表演。
只见他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失魂落魄,眼眸由刚才的空无变成了一种另一种极致。突然,他的手用力,狠狠的握紧相思的胳膊,目光犹如焦灼的日光一般紧紧的盯着她,双唇剧烈颤抖,声音从齿间断断续续的挤出:“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说茉儿……茉儿她……她怎么了?”
“旻儿,你……你莫不是要……”宁郡王睁大眼睛,双眸之中满是惊愕。
他望着宁郡王,目光之中有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歉意:“父王,茉儿已经不在了,孩儿如今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见此,宁郡王没有再开口,而是等待着眼前的锦衣少年说话。
此话一出,钰阳停止了自尽的动作,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宁郡王,声音之中满是颤抖:“父王,您说什么?”
“不……”钰阳声音骤然加大,头不知何时低了下去。他的双肩开始慢慢的颤抖,双手也随之握紧,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父王,孩儿去意已决,您不要拦着孩儿。”钰阳说着再次握剑横向自己的脖颈,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若是宁郡王不开口,他这剑是绝对不可能放下。豁出自己的命来演戏,才会真正的让人相信。
钰阳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的让宁郡王感觉到害怕。“旻儿,别做傻事,别想太多。”
若是旻止就这么去了,那么他做这些到底有何意义?
霎时,钰阳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大树支撑的常青藤一般,坐到了地上,整个人当真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落寞到了极点。他双手抱紧自己的头,随后猛然的出声,声音中有着心碎撕裂的疼痛:“啊……啊……”
只是,他那个聪慧的女儿因此惨死,的确是让他有些舍不得。
“一切都是本郡王做的,母妃和悠然的命,父王的伤,茉儿的毒,这所有都是父王算计好的,与茉儿无关,与谁都没有关系。”宁郡王说出这话时,已经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或许,自己那个女儿死的正是时候。如今的旻止,恨痛交加,若是他此时能够站起来,那么他必然会有无法估量的未来。
此时,宁郡王闭上眼睛,挣扎至极的道:“一切都与茉儿无关,一切都是父王安排的,母妃和悠然都是父王害死的,与茉儿无关,她只是被父王利用罢了。”
“父王,孩儿没有想太多。孩儿身为宁郡王府的嫡长子,没有想过光大郡王府报效皇上,为不忠,身为母妃的长子,祖母的长孙,不能救她们二人为不孝,身为茉儿的兄长,不能好好管教自己的胞妹,害她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为不义,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如何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不如,就让我随茉儿一起,去向母妃和祖母请罪。”
“是,奴婢遵命。”相思和华絮低声应道,行了一礼后退下。
猝然发生的事情,让宁郡王完全反应不及。剑光映到他的脸上,那冷寒的光芒,让他心生一种无法诉说的害怕。
待两人脚步声远离之后,宁郡王看向钰阳孤单寂寥的背影,声音放的很是轻柔:“旻儿,事已至此,你不要太过难受,茉儿她定然不想见你这般。”
钰阳的话刚说完,便直接了当的拔出佩剑,猛然的割向自己的咽喉。
听到这话,钰阳的唇角微微上扬,衬于烛火之下,显得格外深远幽寂。他慢慢的抬起手,附在腰间的佩剑上,手缓缓的握紧,转身的瞬间,面容上已经是一种极端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