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澜很少自称“本座”,她只有在盛怒的时候,才会用上这个称谓。
她伸手主动掐住了容槿月的脖子,却没有再用力。
就像容槿月说的那样,只要她想,现在恢复修为的她,很轻易就能杀了容槿月,更别提容槿月现在还受了重伤,甚至完全没有抵抗还主动让慕星澜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杀了她。
“弟子怎能不知道师尊的为人呢.....”容槿月依然笑,被慕星澜掐住脖子,师尊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她说话依然有些困难。
衣服的遮掩下,再次撕裂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鲜红的血还在不停的溢出。
她早已经失血过多了。
陵真老祖的名头,容槿月又岂会不清楚?虽然师尊已经多年未在外面走动,可陵真老祖的“凶名”,即使是现在,修真界依然在流传。
慕星澜当年如何以自己炼虚期的修为一人之力灭了一个宗门,至今仍旧是迷。
容槿月也很清楚,慕星澜并不是什么心软之人,有时候对于别人的冒犯不动怒,只是因为根本不值得。
若是真的惹火了慕星澜,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慕星澜目光冰冷的看着容槿月,依然保持着掐住容槿月脖子的动作,但是手上却没有使力。
方才她突然修为暴涨,在容槿月寝宫外面候命的暗卫全部都察觉到了。
一个渡劫期的大能忽然出现在主子的寝宫,主子还受了重伤,他们怎么不会担心?
但是没有容槿月的命令,不清楚里面具体情况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在寝宫外面大声的询问道,问容槿月需不需要他们进去帮忙。
“滚!”容槿月吼道,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吼完“滚”字后,她便软了身子,因为慕星澜并没有用力,所以容槿月很轻易的就跪坐在玉石铺就的地面。
门外的暗卫们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慕星澜收回手,俯视着跪坐在地面的容槿月,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容槿月抬头,仰望着慕星澜,血玉般眸子里面满是痛苦与疯狂。
“师尊......”容槿月想伸手去拉慕星澜的衣袖,却被慕星澜轻易的躲过去。
她无力的垂下了手,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红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墨色的长发因为她低着的头,尽数滑落至身前,让慕星澜看不见她的表情。
容槿月以往的强势,在此刻尽数崩塌。
在这场明知得不到回应的感情里面,做主导的从来不是她,而是慕星澜,即使之前慕星澜被封住修为,只能任凭容槿月摆布,可是,慕星澜仍旧占尽了优势。
如果说爱情是一场战争,先动心的那一个,往往会是输家。
而容槿月,早已经败得溃不成军。
慕星澜闭上了眼,不想再去看容槿月如今的惨状。
这段时间以来,容槿月虽然对她做了一些冒犯的事情,可终究没有到达她的最后底线。
毕竟是她曾经疼到骨子里面的弟子,所以......就当这个弟子死了好了。
以后容槿月在魔道做她高高在上的魔尊,而她慕星澜,则做自己的闲散修士。
慕星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郁结的怒火,已经尽数消散。
“你好自为之吧.....”慕星澜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想离开。
当务之急,是先逼出容槿月给她下的情蛊。
她可不想留这么大一个“致命的把柄”给容槿月。
容槿月花了那么大力气将她带到魔宫,封了她的修为,还花了那么多心思给她下蛊,却在今晚又亲手将一切摧毁。
慕星澜看不懂,也猜不到容槿月在想些什么。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她入魔后,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身后传来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慕星澜的耳中。
“既然师尊不愿意动手,那阿槿就自己动手......”
紧接着,又是同刚才一样的声音,然后容槿月发出一声闷哼。
慕星澜想离开的动作一顿,纤细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握成拳头。
就这么一顿,片刻的迟疑,身后又是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
“你疯了!”慕星澜终于回身,朝着容槿月吼道。
她还是狠不下心,彻底无视这个人。
跪坐在玉石地面上的容槿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右手中出现了一把精致却锋利的匕首。
她握着这把匕首,一刀又一刀,毫不迟疑地刺入自己的身体,拔...出来,又插...进去,匕首银色的刃身带出鲜红的血。
容槿月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尽数被血染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又添新伤。
洁白的额头上,脸颊上,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