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们都很听导游姑娘的话,一人拿了一顶帽子戴到头上,然后往萧陟之前出来的那片林子边缘走去。
导游姑娘手里还多出两顶,她看向萧陟跟陈兰猗,脸上微微泛红,把帽子往前一递::“你们要帽子吗?这里太阳大,容易晒伤。”
萧陟笑着把帽子接过来:“谢谢你。”然后先替陈兰猗戴好,才给自己戴上。
陈兰猗看见他衬衣西裤配小红帽,“噗嗤”一声笑出来,萧陟扬眉看他:“笑什么?”
陈兰猗弯着眼睛鼓掌:“真帅。”
导游姑娘惊讶地看着两人,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走了几圈,终于认清了现实,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机长说现在飞机里温度还太高,不能进去。等再过一会儿,里面凉下来,你们可以进去找一下自己行李。”
萧陟瞟眼她手里的背包:“你逃生的时候还顾得上把包拿出来了?”
导游姑娘有些羞涩地点了下头:“职业习惯,我包里一直都放着大家的证件什么的,去哪儿都习惯先把包拎上。当时正好书包就在我手边,顺手就拎出来了。”
萧陟跟陈兰猗都笑起来。
这时裴永年弱弱地举起手:“请问,你看见这儿还有个活人了吗?不太帅的那种……”
导游姑娘一愣,脸“腾”一下子红起来,她有些局促地翻了下包里,歉意地看着裴永年:“不好意思啊,没帽子了。”
裴永年也笑起来,他五官普通,一笑却极有亲和力,导游姑娘的尴尬顿时消除几分,从包里拿出三个士力架递给裴永年:“救援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你们分着吃了吧。”
裴永年跟萧陟三人有些意外,推辞着说不要,导游姑娘却极热情,也有点儿为刚才冷落裴永年的事抱歉,把东西硬塞进了裴永年手里。
裴永年把士力架分给萧陟和陈兰猗,三人对着导游姑娘连连道谢,却都没着急吃。
裴永年问导游姑娘:“你对救援这么有信心呢?”
导游姑娘点头,指了下不远处被乘客和空乘簇拥着的机长:“我是对机长有信心,机长说没问题……”这时树荫那边有阿姨喊她,导游姑娘朝萧陟他们道了别,然后离开了。
裴永年看着导游姑娘的背影,似有些感慨地说:“我可能是之前被吊了半天,乐观不起来了。”
萧陟问:“怎么讲?”
裴永年叹了口气,“咱们飞机的通讯装置坏了,那个不好修。刚听那姑娘的意思,备用的无线电收发器也坏了,还得现修。黑匣子……一般都在机尾……”他有些忧愁地指了下远处的飞机,萧陟跟陈兰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机尾已经没有了。
两人学着裴永年的样子也叹了声气。
“不过幸好没什么人员伤亡。”裴永年又说。
确实,这沙滩上人来人往,虽然人声喧哗,但多数都是被吓得,只看到个别人受了烫伤和擦伤,并没有严重的伤亡。
“你之前掉进树林里了?”陈兰猗问裴永年。
裴永年点头,带着几分劫后重生的庆幸:“是,我坐机尾,最后快降落的时候被甩出去了,还好是跟座椅一起,要不然肯定玩儿完了。”
“难怪,我当时也坐机尾,不过比你好点儿,没被挂住。”萧陟接口道。
陈兰猗听完立马改口,把“你”换成“你们”:“你们旁边有跟你们一起被甩出去的吗?”
裴永年摇头:“我不知道。当时风特别大,我眼睛都睁不开,什么都没看见。”他问萧陟:“你呢?”
萧陟一耸肩,“我也是,当时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大噪音、那么大风,吓都要吓死了。”萧陟又说,“可能还有人跟我们一样呢,我们应该去找找,万一还有幸存者呢。”
裴永年被他提醒,忙点头,“是,应该去找找。”
这时过来几个外国男性,裴永年喊住他们,用英语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树林里寻找幸存者。
这几个外国男性互相看看,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人问道:“幸存者?”
裴永年英语很好,把他之前经历的事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是萧陟救了他。有个外国男人拍了萧陟肩膀一下:“厉害。”
萧陟随和地笑了笑。
跟外面的风和日丽相比,林子里遮天蔽日的环境显得有些恐怖。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决定两三人一组,裴永年想跟萧陟和陈兰猗一组,被萧陟按着肩膀推给一个外国人,开玩笑似的说:“别打扰我俩。”
裴永年露出被虐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