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说的是真的, 就是那老外推的人,我们也都看见了。就因为他之前说自己是头等舱的,空姐说在头等舱没看见他,他就恼羞成怒。”
萧陟正看着陈兰猗给昏迷的秦暮喂水,幸好秦暮虽然昏睡, 但还有吞咽意识,要不然在这种炎热的环境下高烧, 人很容易脱水。
他听见旁边人对他说话,把视线从秦暮通红的脸上转向这位阿姨, “甜甜?”
说话的是那位特开朗的旅行团的阿姨:“啊, 刘甜甜, 那姑娘叫刘甜甜。”她指了下那个圆脸女生。
刘甜甜, 名字跟长相倒挺相符的。
萧陟的反应很平淡:“是不是真的咱们也没办法啊。”
阿姨有点儿着急:“怎么没办法?你这么厉害, 还怕那个老外吗?那个空姐人那么好, 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让他害死了,死得多冤啊。”
萧陟摇摇头:“我真没办法, 总不能让我去杀人吧。”
阿姨似被“杀人”那两个字惊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不是那个意思……”这倒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
萧陟不愿同这阿姨多说,却又不得不演好自己的角色:“既然大家都决定留在飞机里,这么多人看着, 他不会再作乱了。阿姨您注意别落单, 去哪儿都跟别人一起。”
阿姨对他充满信赖地点点头:“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咱们这些中国人就指望你们了。”
萧陟笑了一下,在陈兰猗身旁蹲下。
陈兰猗给秦暮喂完水, 萧陟说:“跟我去海里洗洗,身上脏死了。”
陈兰猗把水瓶递给钱平山,嘱咐他一会儿再接着给秦暮喂水,然后跟萧陟走到海里,一直到海面没到大腿才停下。
海浪轻拍在身上,凉爽惬意,这里空旷无人,又有海浪声做掩盖,是极好的说悄悄话的地方。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萧陟把之前首杀后拿到的物品跟陈兰猗说了一下。
陈兰猗静静听着,感慨道:“这……这种奖励机制也太无情了。”能获得死者的物品,简直是在刺激杀戮。
“其实一开始就很明显了。”萧陟道,“随着杀的人数的增多,每杀一人得到的分会越来越多。即使没有这些额外的物品,只是为了积分,我相信也会有很多人积极动手的。毕竟那些积分最后都能换成保明的商品。”
想到两人在之前世界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白这积分确实是好东西,不由齐齐叹了口气。
陈兰猗回想刚才萧陟说的那些物品,又是匕首又是防弹背心的,“我觉得那个人做过的任务和我们的很不相同。他的物品多数是求生类的。还有刚才说科莫多龙那个男生,感觉他脑子有教科书之类的东西,想不透他们做的任务会是什么样的。”
萧陟点头:“你还记得之前看到商店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这些宿主仓库里的东西肯定也是千奇百怪,我们一定要更小心,平时说话也要更注意一些,说不定谁身上就有声音放大器之类的东西。”
陈兰猗深以为然地点头,又想起什么,“哦对了,那个糖豆——”
萧陟脸顿时一沉。
陈兰猗“噗嗤”笑出来,“不是糖豆,是解药,那个叫解毒丸,我看了眼说明书,哪个解毒丸可以解上千种毒,说明书上列了特别长一个单子,我还没仔细看。”他见萧陟依然臭着脸,笑得更加厉害,“药丸我已经收进仓库了,真没吃,不信你检查一下。”说着就张开嘴伸出舌头。
萧陟瞟了一眼,就觉得心浮气躁,彻底没了脾气,轻哼了一声,“要是跟你说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你肯定也不听。”从以前刚认识那会儿起,兰猗就很喜欢逗着他玩儿,自己还总是上当,显得自己智商不够似的。
陈兰猗搂住他,把脸埋他肩膀上闷笑。
一个大浪打过来,把两人上身都打湿了,脸上也溅上海水。陈兰猗抹了把脸,把打湿的头发拢到一起,然后就发现萧陟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低头一看,哎呀,上衣湿透了,亚麻的布料一沾水还挺透的。
萧陟搂着他的腰把两人的身体更无间隙地贴在一起,兰猗的身体再不是从前饿得瘦骨嶙峋的模样,简直比身下的海浪还要柔软。
陈兰猗的手指头也很不老实,灵巧得像弹琴一般触上萧陟厚实的肌肉,两人同时满足叹息了一声。
“你觉得那对小情侣是吗?那姑娘刚说的那些话,有点儿刻意。”陈兰猗一边问着,一边悠闲地清点萧陟的腹肌。
“不好说。她的表现是有点儿奇怪,但是女人心不一向很奇怪嘛,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总是两回事。”萧陟只跟一个女人走得稍微近点儿,就是第一个世界里的贺彩玲,已经给他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女人总是心口不一。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上沾的水雾。
陈兰猗失笑:“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对女人也不是很了解。我看她男友也是拿她很没办法的样子,可能这姑娘一向如此吧。如果她真的是宿主,那刚才一番话就是在试探吧。我们两个确实挺容易被怀疑的,尤其刚才杀了一只巨蜥,现在估计不少人都盯上我们了。”两人嘴上讨论着正式,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耽误。
萧陟身子突然一颤,说话声音一下变得又快又含糊:“有人主动出手更好,省得咱们凑不够那六个名额。”
他把陈兰猗越发不老实的手握住,仔细看眼他的手掌,上面有些细小的伤口,是之前抱着巨蜥尾巴被它坚硬的皮肤蹭出来的。
“虽然我挺想的,不过你手都破了,还是算了吧。” 他咬上陈兰猗的耳廓,被刻意挑/逗后的声音粗重低哑,“找机会来全套的。”
陈兰猗趴在他肩膀上又闷笑一声,揽住他的腰:“那你觉得秦暮是吗?”
“不好说。胆大、能打、性情沉稳,那个年纪的男孩子能有这些品质的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而且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一举一动并不低调,这么显眼反而不像了。”
陈兰猗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秦暮目前看来也就六成可能吧。”
萧陟又把今天观察到的其他几个没有交集、但是言行举止比较明显的人说了一遍。
陈兰猗认真听着,结合自己的观察做了下补充,然后说道:“顺便说一下,你可以停一下了吗?你不让我摸你,可你这么揉我也很起火啊。”
萧陟面色如常,好像没听见一样。
陈兰猗握住他手腕把他的手拿出来,又被萧陟反手握住,看着他手心的小伤口,被海水泡得有些白了,萧陟有些心疼:“要不找机长要点儿药?”
“算了,药太珍贵了,还是留给更需要多人吧。说起来,你这儿也破了呢。”陈兰猗摸了下他手臂上细碎的小伤口,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树枝划的,特别浅,这里天热,新陈代谢快,已经快长好了。
“没……”萧陟没能把第二字没说出口,在嗓子里化作一声喉音,闷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