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阿瑜, 我不想你和钟毓在一起。”周瑾然站在病床前, 看着舒瑜,终于将自己心里憋了好一段时间的话尽数托出。
然而舒瑜眼里只有那碗被他从手里夺走的汤。她从桌面重新把汤碗端起, 这才重新抬眼看他,“你抢我汤干嘛。”
“我跟你认真说话呢。”周瑾然不满意她故意岔开话题的举动, 又强行将话题拉了回来。
“那你认真说说看, 我应该跟谁在一起?”舒瑜心里对他这样突兀的说法也颇有意见,他既不喜欢她, 干嘛还要干涉她跟谁在一起。
周瑾然沉默了一瞬,囫囵说道“反正他不适合你。”
舒瑜同他讲道理,“要跟钟毓在一起这事,我认真考虑过了,他很好,我也觉得我跟他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你还真单纯到以为他真喜欢你?”周瑾然嗤道,“我敢打包票,他会跟你表白, 多半是冲你们家去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长得不算丑, 又是个软脾气,还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你信不信换个跟你条件差不多女生跟他相亲,他一样会表白?”
“自己眼睛脏, 看什么都是脏的。你别以为全天下男生都跟你一样肤浅。”
“好, 就算我肤浅。”周瑾然深吸了一口气, “但你的钟毓又能高尚到哪里?你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要真喜欢你,大学的时候早表白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什么时候专心学业也是一个黑点了?”舒瑜声音也高了一个度,“就你见一个表白一个,三分钟热度,回头腻了就再换一个,这才是真爱?”
“你给我扣再多黑锅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是男的,他什么心理,我再清楚不过。”
舒瑜不说话,周瑾然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声音缓了一些,但语气依旧有些生硬,“你就这么急着嫁人?”
舒瑜:“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自由自在浪到三四十岁,回头照样是个个香饽饽,照样一堆年轻小姑娘蜂拥而至任君挑选。我不行。”
她闭了眼睛,“我妈说得对,女人就是得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嫁出去,不然到了三四十岁,谁还要我。”
“我要!”
周瑾然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舒瑜猛地睁开眼,盯着周瑾然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慢慢地漾出来一抹笑,“周少爷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您这样的极品,我可不敢糟蹋。”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说话也别这样阴阳怪气。”周瑾然一字一顿说道,“我说真的,你要结婚,我娶你。”
舒瑜脸上的笑意又添了几分,声音却还是淡淡,“那你喜欢我吗?”
周瑾然正准备端正态度回答,舒瑜却完全不给他机会,“拜你所赐,我现在的认知长进了一些。你说得对,我跟钟毓认识这么久,他要是真喜欢我,大学时候便表白了,干嘛等到站在。那我跟你,都认识27年了,你现在跟我这样说,我就更不跟期待这个答案了。”
舒瑜现学现用,以致周瑾然接下来那句“我跟他不一样。”显得尤其无力。
病房里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静静对望。周瑾然郁闷之余,忽然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了更强烈的认知……
——
阑尾炎切除手术算不上什么顶严重的手术,舒瑜在医院住了四五天,便已经觉得自己恢复得七七八八。一般这样的手术,病人通常是要在医院住一个星期这样,但她惯来不太闲得住,每天待在病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一两天还成,久了是万万要闷出问题来的。
于是住院的第五天,她便忍无可忍地跑去住院医生那儿软磨硬泡地让给开出院证明。医生被她磨得实在受不了,又见她确实恢复得极好,于是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便同意她出了院。
等到舒瑜出了院,又回到s市,薛宝枝才知道她前几日做了阑尾炎手术这事儿。
薛宝枝对于她在西宁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动了手术还瞒着家里的做法自然是气得不行,可又实在心疼她挨了刀子。于是一连几日,活生生把她当成了重点照顾对象,每日变着法子煮饭熬汤给她进补。
当然,训斥也是少不了的。
这日,薛宝枝没去上班,一大早便将那只据说是专门托人从农村带来的土鸡宰了,这会正在锅里头细细地炖着,香味飘了一整屋。
薛宝枝围了围裙,坐在餐桌前折青菜,一边折一边念叨,“你就尽管瞒着我们吧,动手术这么大的事儿你瞒着我们,下回是不是打算结婚了也瞒着我们?”
“哎呀妈,一个阑尾炎手术,能出什么问题。我这不是觉得小手术而已,不想让你们担惊受怕吗。”舒瑜对薛宝枝一惊一乍反应以及过于丰富的想象力有些无语,
“再说,户口本可还攥您手里,我就是有心想瞒,您不给我户口本,我也没法结婚。”
薛宝枝:“你就贫吧,幸好没出什么事儿,不然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