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封了印以后,胤礽倒闲了, 愈发暴躁。 胤礽为此十分乖觉,每天一大早 来,一个 个盯着拾掇好,把这 带出去跑马、打猎、嬉冰、登高、玩雪,午时才回来,把崽子们 溜累倒头就睡,然后又帮着阿婉把弘 暖阁里带着睡。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俩孩子 陪他们睡了,时常要黏着阿婉, 如今阿婉忙着,有难闲的阿玛陪着 。 没有孩子在一旁捣蛋 炸边缘被拉了回来 恰好除夕过去,该预 ,初一给康熙皇太后、 各宫妃嫔拜过年,往后的每日事项就都简单了,不过今儿这个弟弟 吃酒,不再那么烦难 ,于是 的人。 只是唐侧福晋也被累病了一场,加之李侧福晋更已到了弥留之际,不过她好歹撑过了年,若是能撑过月里,丧事要办体面些就容易了,因此程婉蕴还是悄悄请了太医悉心诊治,去瞧她的时候,虽大时候都昏迷着,程婉蕴还是会对她说:“李姐姐,好歹撑几日吧,过了月,就能让您母亲李夫人进宫来瞧您了。” 李夫人没有诰命,月里宫里忙着过年,她是不能递牌子进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话了效用,太医拿独参汤硬吊着,如今李侧福晋的病情还算稳定了些。但这还是让整个毓庆宫里的气氛在过年的喜庆里带上一丝阴霾。 虽说李侧福晋以做了许错事,但人死事消,即便是太子爷也不愿在生死之事上头还要磋磨她,默许了程婉蕴为李侧福晋延医问药、临终关怀的各种事。 太子妃似乎也好了些,利妈妈说太子妃娘娘精神头好了些,也总算能吃下点东西了,程婉蕴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久违的故乡的味道还是能唤人内心深处对人世的眷恋的。 出了月,太子爷传信给了李都尉家,李夫人一路抹泪进了宫,见了女儿最后一面,也是李侧福晋闭门念经那么年后头一回见,等到了晚上,李侧福晋就走了。 伺候她的宫女,说是走安详。 这年刚过完,毓庆宫里紧接着就办了丧事,但因为李侧福晋位分不高,也不能在宫里停灵,她没有子嗣,也就没有搭芦棚,只在她居住的东配殿里设了灵堂,太子爷膝下的几个孩子去给她上了香,程婉蕴又找了几个八字相符的太监宫女系了白腰带替她守了七日灵,让钦天监捡了个吉日,就要将棺木挪到宫外头的静月庵里,再请了尼姑给念上七七四十九日的经,之后再捡个日子葬了。 毓庆宫后殿的东配殿就这空了下来,一个人走了,像风吹过似的,什么也没带走,程婉蕴经过东配殿时也会下意识转头去看。 李侧福晋走了以后,当年程婉蕴刚进宫来时后院住过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就全都没了,越发衬那几年宫里只有她、杨格格李侧福晋的日子好似做梦一般。 早春的风湿漉漉的冷,程婉蕴想来,以往李侧福晋梳着道士头,穿着缁衣常坐在院中杏树下抄经的子。先几年她还有些不甘心,后来似乎也看开了,经书仿佛让她情安定了,她渐渐安于状,偶尔也会使人请程婉蕴替她窨些花茶,她还写了好几本解经的书,虽有些寂寞,但这日子过也挺自的。 程婉蕴有些怅然,但这份怅然没有维持久,就被另一件事给搅合光了。 风日煦,是花开满枝头的春天,毓庆宫后罩房里却是黑云压顶,宫人们都噤若寒蝉,蹑手蹑脚地在屋子外头干活,就连青杏碧桃站在廊下都惊恐地瞪圆了眼,听着屋子里关门来不甚清晰的怒喝声,她们还是头一回见自家主子能发那么大脾气。 “你说什么?”程婉蕴瞪大了眼,指着跪在跟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程怀靖怒喝道,“你是嫌咱们程家日子好过了、嫌自己命?你是疯了吧!我真是……”她气都语无伦次了,四下想找趁手的东西,一时没找到,后来都想把手里的茶碗都想扔出去了。 “姐,我只是存了一点念想,我什么也没干!”程怀靖沮丧地缩着脑袋,声嘟囔,“我真什么越矩的事都没做,看都不敢看一眼。” “你还有理!就是想一想,你都不该想!”程婉蕴怒视着他,却压低了声音,“八公主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这念头快打消了,想都别想!” 程怀靖低垂着头良久,才轻声道:“我知道,我不敢痴心妄想。” 已经比她高过一个半头的少年人直挺挺地跪在堂下,抬那张英气勃发的脸,认真地说:“姐,我怎敢有亵渎公主的心,我只是远远见过她几回,替她摘过一次挂在树上的风筝,她对我温言说了句谢,我跪下还了臣礼,就再没有了……我……我只盼着有朝一日,八公主遇良人,我能护着公主去蒙古,远远地陪伴她、保护她不受欺负……就够了,其他的……从不敢奢望……” 这一番话,说程婉蕴满肚子的火气,就像个被戳破的球,顿时瘪了下去。 这事儿的因,还是因为吴氏进宫来,说怀靖时一把年纪的吴氏气手抖,说不知给他说了少家姑娘、递了少画像,竟是看也不看,天天推说宫里有事,溜之大吉,后来为了避免吴氏唠叨催婚,干脆跟同屋的其他侍卫换班、替他们站岗、巡宫墙,连着十几二十日都不回家住,天天睡南群房侍卫处的大通铺。 吴氏急直抹眼泪:“你说他都大年纪了,再转过年就要二十了,还不成婚,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逼死我!怀章的儿子都有两个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他说让大哥生几个,以后过继一个给他摔盆就成了,反他不成亲,若是硬给他娶进门来,他就跑去投军,省我瞧见他上火。我真是……我真是没法子了我的娘娘啊,这子一身反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万不已,只能求到您跟来了。” 程婉蕴一听就觉着不对,她觉着程怀靖能有心上人了,否则必拖着不肯成亲?她便对吴氏笑道:“额娘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事儿我定给你问个明明白白。” 她一开始还挺高兴的,自以为怀靖能是看上了哪个宫女,想等人家二十五岁放出宫来也说不定,这事儿其很普遍,很宫女出宫后都是嫁给侍卫的,也算一个好归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她就把程怀靖从南群房侍卫处叫过来一问,一开始这家伙还顾左右而言他,抵死不承认心里有人了,但程婉蕴一瞧他通红的耳根,后脖子都红透了,就干脆用言语诈他,虎着脸道:“别装了,姐姐都看见了,你还是交代吧。” 结果这话一出来,那本来脸红脖子粗的少年顷刻脸就煞白了。 程婉蕴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在她疾风骤雨一般的逼问下,程怀靖招了,招了以后就换她面色煞白险些被气死了,这子眼光倒好,什么宫女啊,他看上的是十三爷同胞的大妹妹,八公主。 程婉蕴万分痛苦地扶住额头。 若是宫女还好说,等个几年又怕什么,她或许还能把人要到身边来看顾着,等够了年岁就能放出去成亲,迟几年就迟几年,他不是子,程家也没皇位继承,晚婚晚育也没什么。 八公主!她都没脸开这个口。 康熙是绝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汉人的,哪怕是抬了旗的。这事儿若让极疼爱妹妹的十三爷知道,怀靖被他怒极了一箭射死都不奇怪。 历史上,康熙的女儿好似除了温宪公主袁贵人生的九公主,其他全都抚了蒙古,八公主日后指定是要抚蒙的,而留嫁京城的两位公主也嫁的是高门大族,纳兰明珠这好的家世,他的儿子也只求娶到宗室的郡主,肖想公主……她们程家是想屁吃了。 “总之,你这念头放下吧。”程婉蕴叹了一口气,最终狠下心肠严词警告他,“你这念头害人害己,以后千万不要提了,八公主日后若要选拔扈从陪嫁的侍卫,姐姐也不愿替你去求这个恩典,不是不想成全你,是怕你一辈子都活在求而不的痛楚里,往后再干出什么傻事来……今儿回家去吧,额娘为了你都快急病了,不要为了心里那不妥当的儿女情,就连孝道、连养育你那么年的生身父母都不顾了。” 程婉蕴是头一回对程怀靖如此这般疾言厉色,她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八公主的风筝挂在树上了,她身边跟着那么伺候的人,谁不能去拿?怎么偏偏就能让你遇上?你是毓庆宫的侍卫,平日里甚少巡撷芳殿那条道,怎么会这巧呢?” 程怀靖跪在地上,面色惨白,他确没有想到这背后能会有阴谋,若真是这,他就万死莫辞了……半晌,他忍着心痛,重重冲程婉蕴磕了一个头,哑着嗓子道:“姐姐,我错了……” 他抬头,已经是两眼凄然的泪,“我真蠢,我差点害了你是不是,姐姐?” 程婉蕴见他这,心也软了,她这点怀疑没有根据,或许只是她太敏感了,但她不不将最坏的结果告诉他,宫里就是这的地方,错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你知晓便好,如今还来及……”她缓了声音。 “姐姐,让我出海吧。”程怀靖忽然抬脸来,那含在眼里的泪铺满了他憋红的眼底,声音也哑不成子,“我留在宫里,总会想,难以割舍……我如今这个子也没法子坦然地娶妻生子,不如出海历练一番,不靠封荫自己闯下些功绩爵位来。” 程婉蕴心里也有些疼,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即便挣下爵位,你也没法子娶公主的。我们这的人家,是绝不能的,你要明白。” 从顺治到康熙两朝,唯有三个公主嫁给了汉人,却都是为了安抚三藩:硕恪纯公主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硕顺公主下嫁平南王尚喜之子尚之隆、硕柔嘉公主下嫁给靖南王耿仲明之孙耿聚忠,而这都是因清军入关、拉拢裂土称王的三位藩王,巩固统治。 除此之外,再无例外。 “我明白,我微贱之身,自然从没有想过能娶公主。若非姐姐今日问,我只会就此藏一辈子,谁也不说,或许藏久了……也就忘了,又或许忘不了……说到底那也是我一人的事,与公主无关……”程怀靖苦笑,随后再次磕头恳求,“姐姐,我想入水师。” 程婉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回头我会让太子爷为你求个能进水师里历练的机会,过了三月你就乘船去广州,海上危险,好学个半年,待格尔芬大人今冬再次出海,你便能随远洋水师离开。” 怀靖磕头谢了恩,他走了以后,她叹了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最终还是做了个挥着大棒的封建大家。 其程婉蕴也是想着,少年人的情窦初开也会能因为时与距离而消散,让怀靖离开这宫墙也好,一年两年再见不上,在大海上历经生死,往后或许就慢慢淡了。 她本也有些不舍怀靖出去吃苦,但怀靖自己提了,想来他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更清楚自己在宫里时日越,越发难以掩饰。 少年的感情是真挚的,少年的感情也全都在眼里,那份热烈光芒根本就掩饰不住,程婉蕴怕他是被人算计了,也怕是身在东宫的她连累了他,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靶子。 程婉蕴独自一人又在屋子里坐了好久,有时又觉自己也像个不理喻的封建礼教代言人,真是迂腐顽固不通情理,是……她不能置程家而不顾,为此她还不争气地偷偷哭了一回,就算以后怀靖怨她恨她,她也认了吧……她在没办法鼓励怀靖不管不顾为爱向冲,即便她有着后世人的灵魂,她也不敢,她怕死,也怕程家因此覆灭,更怕怀靖因这事儿而死。 而且人家八公主或许压根就不想知道、也不想要这份会妨碍她名声的喜欢。 总之,怀靖能答应、愿意离开,她一将这苗头趁早就掐死也好! 晚,太子爷回来,程婉蕴就把想让怀靖跟格尔芬出海的事说了:“其,他一直想入军营里历练,之没个机会,今儿特意求到了我跟来,我骂也骂了,惜他就是不改心意,说男儿志在四方,就是想出去看看……” 她下午在屋子里发脾气的事瞒不住太子爷,未免太子爷追问,不如找了个明面上的缘故遮掩过去,怀靖这糊涂心是决不能跟太子爷说的。程婉蕴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是她头一回对太子爷有所隐瞒,因此心里格外虚,心虚之下难免透出几分来,程婉蕴连忙站来绕到身后给太子爷捏肩捶背,不住地趴在他身后撒娇:“二爷,好不好,好不好,怀靖不会添乱的,不求什么官,让他能当个水手、当个兵尽够了,我的二爷,我的爷,求您了。” 胤礽被她温热的气息喷一脖子都痒痒的,心里更是好笑。他还是头一回见阿婉给家里人求差事,他以就在好奇,阿婉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为了娘家求他。 但她求人的法子也太好笑了,旁人求他,要么送礼、要么送钱、要么利益相关交换,阿婉却只会抓着他的膀子使劲摇,差点没把他脖子摇扭着了,而且还不是求什么高官厚禄,还咬牙切齿恨恨地说:“您只管让他当个兵就是,谁也不用交代,就让他吃吃苦头!” 这求差事求真新鲜。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自己这弟弟有仇呢。 “好了好了,依了你就是,”胤礽被摇快散架了,“这不值什么,你若是要官要爵我还苦恼一阵,但这……回头我跟皇阿玛说一声就是,他最喜爱有志向又肯吃苦头的人,一准会应……只是你真舍?一旦出了海,就生死难料,什么都能发生的。” 程婉蕴知道有危险,但她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除了水师太子爷能随意安插人进去,兵部是直郡王的天下,其他外放的官,康熙不一定会同意,若是疑追查来就不了了,想来想去,如怀靖所说的那,唯有水师,也只能是水师了。 想通过远洋出海搏程的人家很,程家这挤进去也不打眼。 所以她才会答应他,还要他早早就离京去广州准备,学些航海的常识、技巧,也能尽快远离紫禁城,否则他在宫里一日,她便要为他担忧一日。 只是她最内疚的是,怀靖不懂,宫里的公主顶就留到十九岁,而如今八公主已经十七岁了,康熙再疼爱她、十三爷再舍不,她这一两年指定也是要嫁人了……怀靖这一走,这辈子就再难与八公主相见了,不论他是否忘怀。 程婉蕴再次叹了口气。 或许他也知道,只是被她骂了一通清醒了过来,最终还是选择了家人。 很快,太子爷果然为怀靖求来了恩典,他交了二等侍卫的差事,太子爷没真让怀靖当大头兵,给了个广州水师中军中营副参领的衔,妥妥当当地安置在格尔芬身边。 三月,怀靖辞别了祖母与父母,又进宫给程婉蕴太子爷磕了头,背行囊乘船出京,他走了以后程婉蕴又有些难过。 胤礽哄了她好半天,最后是用弘暄、弘晳的婚事才转移了程婉蕴的注意力。 “今年大选,首要的便是弘暄、弘晳的福晋,弘暄就不说了,他都这般大了,原本就该早早定下的,只是两年没瞧到好的耽搁了,如今轮着弘晳不能再拖了,要先定下来,让内务府细细筹办,过两年再成亲就好,因此,我跟皇阿玛请了旨,今年由宜妃、德妃、你王嫔一同主持选看。”胤礽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摇着,甘愿当着人肉摇椅。 程婉蕴蹭在他臂弯里,享受着温情时光,这才恍惚惊觉,居然连弘晳都到了要选看福晋的年纪了吗?这四个人里,宜妃是替陈贵人的十七阿哥选,王嫔是替十五、十六阿哥选,德妃是要给十四再添个侧福晋,再加上个有两个儿子即将要成婚的她,似乎也理所应当。 隔日再对镜梳妆的时候,她就认真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她好像是了一点了,眼尾有一点点细纹,成天换着方保养着、年养尊处优,岁月已很宽待她,但也不是没有一点痕迹。 不知不觉,她在宫里已经十五年了。 等弘暄弘晳的福晋人选定下来,就要先给两个格格或者侧福晋先进门,那……过两年她岂不是很能要当奶奶?程婉蕴吓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原本还嫌宫里的日子无趣,如今才发觉日子过太快了,一日一日过着一点也不觉着,等突然想到,这两个孩子都要选福晋了……”一日午后,程婉蕴唐侧福晋感叹着,“我们也了。” “了吧,你什么呀,生好似那二八少女,皮子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嫩,你等着瞧吧,今年那么秀女原本争奇斗艳的,哎,一进御花园的门,这么抬头一瞧——”唐侧福晋嗑着瓜子玩笑道,“上头不仅有个你,还有个王嫔娘娘,想到这宫里竟有这等天仙般的人物,岂不是要自卑花容尽失?” 她自己说完,了程婉蕴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自个咯咯咯地乐了来,又抓了一把碟子里程婉蕴自个炒的香瓜子,还是蟹黄味的,就着这宫里的时新谈资,越发好吃了。 “今年的秀女啊,着呢。”笑完了一通,唐侧福晋眨巴着眼睛,凑过来声跟她说八卦,“以往啊那些满洲大姓的人家,早早就打发自家有诰命的太太进宫找皇太后哭了,能求免选的都宁愿求个免选,自行聘嫁,今年却个个都愿意进宫来选呢!你猜是什么缘故?” 程婉蕴自然知道,康熙都那么大年纪了,对满洲大姓的贵女没大兴致,他更喜欢李家曹家从江南给他找来的美貌汉女,不用给位分,不用权衡世家关系,单纯睡一睡,又漂亮又没负担,所以这五六年来,大选的秀女能进宫当妃嫔的是少数的,康熙去南巡倒是带回来好几个,这几年的选秀大都是给儿子找媳妇、给孙子找孙媳妇。 或者是指给其他宗室。 就冲这个,世家大族也愿意啊!自家水灵灵的姑娘,伺候皇帝还不一定能出头呢,但选上皇子福晋、皇孙做福晋,那就全然不同了。 估摸着很人都是冲着她这俩子来的呢,程婉蕴啧啧了两声,为着嫁太子爷的子次子,秀女们个个都要挤破头了。 唐侧福晋幸灾乐祸道:“你别事不关己的子,过没两日你们程家的门都会被人用各式各的礼给堵了,你信不信?” 程婉蕴早就知道了,三年给弘暄看福晋的时候就已经闹过一回了,家里的门槛都被踩断了,后来还换了根新的。为此,她今年早早就跟程世福说了,让吴氏带祖母、儿媳妇、孙子孙女回一趟歙县,看看祖宅,好好住几天,祖母年纪大了,想念家乡时常念叨着,好趁着祖母这几年身子保养好了,还算结,在路上慢慢地走,一路上只管游山玩水,什么都不用管。至于程世福程怀章俩大爷们就住衙门里,别回家了。 唐侧福晋听了笑喘不过气来:“还是你厉害,让一家子全都躲回歙县去了。” 程婉蕴很无奈,这有什么法子嘛! 笑完了,唐侧福晋顺手抓过路过的掉毛咪咪撸了一把,又声道:“今年,太子妃娘娘的幼妹亲侄女也进宫候选。” 程婉蕴怔了一下,用嘴型无声地问唐侧福晋:“没有免选吗?”按理说,太子妃娘娘的妹妹侄女,指定能免选的。 唐侧福晋摇摇头,用几不闻的声音看着程婉蕴道:“都说石家……一是想搏个皇子福晋,还有一个……是冲着你家弘晳来的呢。” 程婉蕴一口茶喷了出来:“啥?” “皇孙他们不敢肖想,弘晳是次子,又宠,打着亲上加亲的主意嘛!” 之茉雅奇说她姨表姐姐跟着石炯的夫人回了京,月后也进宫来看望了太子妃,程婉蕴还没在意,她说怎么太子妃近来更精神了,敢情不是因为吃上家乡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