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闻声立刻冷笑道,“蔡太太这话好生奇怪,你又和证明范先生的话就是真的?还是说……在你心里,不论别人说什么,只要是对三房不利的,就已经被认准是真的了呢?要是这样的话,还对峙什么?干脆将治哥绑起来勒死,若是谁敢开口阻止,就挂上同党的名声,要不撵出白家去,要不就乱棍打死,这样以后再没人敢和二房作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岂不天下太平了?” 蔡氏被怼地说不出话来。 白元德不悦地瞪了蔡氏一眼。 这个人啊……正经忙帮不上,就只会跟着添乱。要么就别说,说了就要说到点上,每次都第一个跳出来,又被人直接按死,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简直不知说她什么好。 闵庭柯看也没再看蔡氏一眼,一脸平静地道,“既然要查,自然要查个清楚,长房找来了范先生作证,我找来孟先生和范先生对峙,谁是谁非大家都能听得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吗?” 白元则立刻道,“闵六爷考虑得很是周全,事情就该这么办才对。既不能冤枉了谁,也不能放过了谁。” 则大太太也在一旁附和道,“的确不能只听范先生一家之言,再听听孟先生怎么说,大家心里也好做个评断。” 外长房什么时候和闵家也穿一条裤子了? 蔡氏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蔡氏张了张嘴,似乎还要再说什么。 白元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蔡氏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闵老夫人肯定要帮着侄子说话,见状低声道,“长房把小六请过来,也是为了做个见证,要不然这一屋子的白家人,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理来,总得有个外人帮着把持一下。我看这个办法不错,若是可能,就该派人去一趟南京,好好的打听一番,再请回几个人就更好了。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该多听一听,才能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则大太太连连点头,“老夫人见多识广,又是家中的长辈,您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蔡氏觉得这个则大太太特别的碍眼。 从前她怎么没看出此人这么会阿谀奉承呢? 蔡氏撇了撇嘴,一副很是瞧不上则大太太的模样。 则大太太才懒得理她呢,奉承的话说得更顺口了,“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像我们这样的,虽然也经历了不少事,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阅历少,见识少,总是压不住场面。” 蔡氏怎么听怎么刺耳。 这不是在说她吗? 蔡氏涨红了脸,要不是白元德就在一旁,她早就跳起来和则大太太过招了。不过听到闵老夫人说闵庭柯过来是被长房邀请的,蔡氏觉得史大太太看着也没那么顺眼了。 自己家的事情,请了这个丧门来做什么? 真是晦气! 还愁闹得不够难看吗? 真不知道长房是怎么想的。 她一肚子怨气,见白元德还冷冷地盯着自己,好像防着她说话似的。蔡氏更觉得委屈了……她这都是为了谁?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白元德一句话也不说,要是她也装聋作哑,这件事不就有着旁人操纵,最后二房能得到什么? 她一心一意为二房,却没一个人理解她! 闵老夫人却微微一笑,徐徐说道,“还是听听二房怎么说,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之主。”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蔡氏的身上。 蔡氏顿时炸了毛,“都看我做什么?我们家老爷不是在吗?我一个内宅妇人,又没什么见识,凡事自然是老爷做主。” 她担心白元德会觉得她管得太多太宽,影响了他的权威,回头一发狠,再把她架空起来,到那时她为儿子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白元德缓缓道,“大家都觉得好,那就按闵六爷的意思办吧,我没什么意见。” 竟是一副撒手不管的模样。 蔡氏一脸惊讶,闵庭柯则抿嘴一笑,白元则显得十分淡定,大家都像是猜到了他的话一般,只有蔡氏不敢相信。 怎么能由着闵庭柯怎么说怎么办呢? 他有多护着治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若是如此,还能将治哥拉下马吗? 蔡氏很是不爽。 一直没有开口的史大太太忽然道,“范先生,既然闵六爷让你对峙,你有什么话也不妨说出来。” 蔡氏沉甸甸的心又活动了起来。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闵庭柯那边有姓孟的,她们这边也有范先生啊?姓孟的有嘴,难道范先生没有吗? 只要能说中要点,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蔡氏立刻道,“没错!范先生,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不用害怕!你是占理的一方,有什么可担心的?” 原本缩头缩尾一副胆怯模样的范至简闻声也回过神来,他停止了腰杆,挺胸抬头地看着孟繁生,先前的做贼心虚一扫而空,甚至带了几分凛然,“广增,我知道你和浚缮素来要好,可事实胜于雄辩!难道你能昧着良心,说此刻活在白家的浚缮是真的?你摸着胸口回答我,他真的是与你同窗数年的浚缮吗?他是那个侃侃而谈温润如玉的浚缮?” 孟繁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可这个时候却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孟繁生上前一步,迎着范至简的目光道,“是!他正是那个浚缮!是那个与我知心交底的浚缮!是那个聪颖好学的浚缮!是那个谦虚仁爱的浚缮!是那个被你打伤却没有丝毫追究的浚缮!范至简!你怎么有脸在我面前提起浚缮?你卑鄙无耻,虚荣嫉妒,只因处处不如浚缮,在学校时便处处针对,甚至动手打人!时至今日,你仍不知悔改,甚至还敢当着别人的面诋毁浚缮!” 孟繁生每说一句,范至简便退后一步。 到最后,差点儿被逼到角落里。 孟繁生继续说道,“你也说了,我和浚缮乃是至交好友,又同在一个宿舍多年,难道我还能认错人吗?不知你收了旁人什么好处,还敢说浚缮的身份有假?” 心虚的范志坚缩着脖子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他?分明是他设计陷害孤立我,仗势欺人,让我无法在大学立足!我正是要找他说理,所以才会坚持要见他的!” 孟繁生没想到他会如此无耻,冷笑了几声,“是吗?我一人的话不可信,不妨再请一位同学过来,咱们当面叙旧,趁机把话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