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言捂着心口,从袖中扯出一个香药囊,瑶夕手忙脚乱地服侍她,将药服下,劝道:“贵妃娘娘,您要顾着自个啊!”
立言的小脸像白纸一样毫无血色,她惨淡地说:“反正也没剩下多少日子,若不能帮帮哥哥,我还有什么用?”药力未起,又一阵心绞痛过去,连额上的青筋都了出来。
瑶夕后悔,将奴才支得太远,怎么喊也无人应答。只得先将立言一人丢在亭内,跑去找人帮忙。待瑶夕带着太监宫女前来接应时,立言已经昏倒在亭中。
夜,万方安和
亦蕊就着胤禛的手用着稀粥,每喝一口,胤禛眼里都会冒出欣喜的光芒。只可惜,喝了十几口,亦蕊胸口发闷,摇摇头,再也咽不下去了。胤禛像哄孩子般,带着三分嗔怪、七分温存,说:“乖,每日就吃这么点,看你,都皮包骨了。”
亦蕊又咽进去一口,胤禛说:“听说百姓常效仿宫中衣饰、妆容,要让她们见到国母这副苗条的身形,怕是个个都闹着节食瘦身了!”
亦蕊听了这话,差点笑喷出来,她虚弱地说:“皇上想哄妾身多吃一点,也不要讲笑话,会……”她轻轻咳嗽起来。
胤禛帮她拍着背,一脸自责道:“是朕不好,换个故事好么?”待亦蕊平静下来,胤禛又喂了几口,扶她躺下,此时亦蕊已倦容满面,她的手放在胤禛掌心,轻声说:“夫君……”
胤禛倚在她的身旁,怜爱地说:“今天,我们说个新故事,你看星空中的银河两侧,有牛郎星和织女星,他们……”说着说着,亦蕊渐渐进入了梦乡,不,按太医的说法,是陷入了昏迷。亦蕊因毒药的后遗症,身体机能日渐衰落,随时可能在昏睡去死去。胤禛轻吻她光滑的额头,一行英雄泪落在亦蕊颊上。
太监来报:“齐妃、三阿哥求见,揭发廉亲王罪行!”
胤禛打心眼里厌烦这母子二人,但若要除去允禩,确要有充分的证据,见亦蕊入眠,便起身来到外堂。
弘时已跪倒在堂中,一见胤禛就猛地磕头,说:“皇阿玛恕罪啊!儿臣是被八皇叔利用,并不是存心要谋害皇额娘啊!”
胤禛冷笑道:“是,你一开始的目的是朕,并非皇后!”
弘时说:“不不,儿臣一心想将既济丹献给皇阿玛,既济丹的疗效皇阿玛也亲眼所见,对么?”
胤禛“哼”一声:“葫芦塞中的鹤顶红,从何而来?如何加进葫芦中?是你自己说,还是朕找人帮你说?”
弘时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允儿急了,说:“时儿,皇阿玛给你机会,你就实话实说吧!”
弘时只得将实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自然,言语中收敛了自己想当皇帝的野心和刘伯堃与自己可能的父子关系,放大了允禩对父子关系的挑拨,而葫芦、鹤顶红,的确都是允禩所提供。最后,弘时哭着说:“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那日,儿臣一直很害怕,很挣扎,想把葫芦拿回来,皇额娘误中毒粉,是个意外。事到临头,儿臣绝不会让皇阿玛服毒。这一切,都是中了八皇叔的计谋,被他利用。”
胤禛愤怒地一砸桌子:“允禩!”见他怒气腾腾,那母子俩吓得一声不吭,哆嗦不已。许久,胤禛说:“齐妃教子无方,弘时年少放纵、行事不谨,二人幽禁‘上下天光’,听候处置!”
母子二人轻轻松口气,至少弘时还未被逐出圆明园,算是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