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
钦原喝止一声,半威胁半哄骗地提醒道,“想清楚了再说!什么叫救救你的双亲,你应该求妖后娘娘知恩图报……”
“不可能。”月下不听钦原说完,就直接拒绝了他,“绝对不可能。”
钦原微微一怔,旋即换了副讨好的笑脸道“妖后,你要不要再仔细考虑考虑?”
“钦原仙主,”月下面带鄙夷,满脸都是不屑与他为伍,“你不就是想和妖界联手对抗木灵神族吗?活了挺大把年纪你怎也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离开松石出走,还不是因为他执意攻打天界复仇,而我坚决不肯,才跑出雾魇沼泽来到这里寻找木神大人。想让我为了松石的恩人背叛大人,钦原,你简直异想天开。”
钦原的名字都喊出来了,显然月下是真恼了。
“妖后娘娘,”白禾又朝月下磕了个头,声泪俱下道,“婢子自知要求无理,但请您仔细想想,妖界与错央合作,真的是有利无弊一举两得啊!求求您,允了吧!”
说完,又是重重一磕。
月下下意识想上前扶起她,可想了想,她只能又停下来,“抱歉姑娘。你想要我的性命都可,但让我背叛大人,我万万做不到。”
“婢子不想要您的命,婢子只想……”话音忽然一顿,白禾悄悄扫了钦原一眼,头一低,她不敢说了。
而钦原依然不急不恼,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妖后有所不知,其实早在许多日前,妖王便已答应和错央结为同盟,誓要荡平天界势力,共享六界盛灵之地。只不过苦于妖后不依,妖王不想伤及你们夫妻感情,是以没有对外公开。我如今所作所为,并非只为错央一族,实在也是想替同盟分担忧虑,好让妖王一心一意与天界对抗啊。”
“胡说,宵小之辈,松石怎会与你们为伍?”
“妖后,”钦原道,“上次万妖攻打天界,你可还记得?若没有我错央一族的里外筹谋,你认为纯粹一支妖军可以长驱直入直捣南天门吗?”
“不可能!”月下完全不为所动,“松石那么孤高自傲的人,他怎么可能堕落到与旁族勾结!”
钦原摇了摇头,好像觉得月下的想法既可怜又可笑似的,“自妖王登位,召妖令发出几道,妖后总该心里有数吧?”
“召妖令乃妖界密令,干你何事?”
“每一道召妖令发出之前,都有一位身披黑斗篷的人前往雾魇沼泽与妖王密谈,妖后与妖王朝夕相伴,应该偶尔见过一次吧?”
“黑斗篷?”
月下想起来了。
有一天深夜,她确实迎面撞上一个浑身被黑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书房走出来,当时她问松石是谁,松石还很生气的样子,最后也只含糊其辞的说是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可怜人,就立刻转移了话题。
那时她以为,松石是因为她多嘴多舌而生气,也就没敢追问,可如今想来并不是这么回事,松石生气,是因为黑斗篷故意向她泄露自己的行踪,松石是生黑斗篷的气。
“你们计划得可真长远啊。”
月下嗤笑一声。
钦原彬彬道“一面是家族仇恨,一面是夫妻情分,我也是不想妖王左右为难,才出此下策,还请妖后谅解。”
“让我想想。”
月下自幼侍奉在木繁树身侧,见过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然不少,可她最痛恨的也堪堪正是这些,尤其是心爱之人竟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她厌恶极了松石的阴奉阳违,更受不了他的不择手段和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啊他!
他的家族起头造反,铁证凿凿,后来被先木神使计所灭,先木神念他年幼不忍杀他,背着先帝,私自将他收养在栖碧宫,亲身传授木灵族正宗法术,对他宠爱有加视如己出,他倒还恨上了。
呵。
“妖后笑了,这是允了吗?”钦原满怀希望道。
“先说说你的计划。”
月下不置可否,“木神如此厉害,想杀她的人数以百计,单拼武力必定不能成事。唔,你是想让我趁机下毒,对吗?”
“妖后冰雪聪明……”
“休想。”
钦原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让我伤害木神,休想。”月下一字一顿,又重复一遍。
吱呀,是窗户打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玩弄嬉笑的一句从那里缓缓传出,“她不做,我来做何如?”
看清说话之人,钦原顿时浑身一震,喜形于色道“好好好!贤侄若能加入,我族自然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连天瀛头倚窗棂,哈哈笑了几声,道“看来仙主已经有克制千里瞬移的法子了……”
“连天瀛!”
方才钦原威逼利诱硬兼施,都没有让月下提高嗓门一分,可如今听连天瀛两句话,她一下子就火了,且怒不可遏,“我家大人对你这么好,她这么爱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想背叛她!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爱我?”连天瀛笑得讥诮万分,“两次家族被灭,她只独善其身,这样的爱,你要不要呢?嗯?”
“大人没有独善其身!华越邈出事我不清楚,可雪墟那次大人确实在太贞连续授课十日,她也是事后才知……”
“好了。”连天瀛风轻云淡打断月下的话,仿佛她说什么都是狡辩,“钦原仙主你继续说,千里瞬移怎么克制呢?唔,我还是比较感兴趣这个。”
月下冷笑一声,她笃定,千里瞬移高深莫测,根本无法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