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瀛会意,却并不打算拆穿月下的算计,道声好,然后听话地夹了片笋吃,“果然好吃,月下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呢。”殷勤地给木繁树也夹了一片,“大人也尝尝。”
“嗯。”
木繁树笑应一声,刚要动筷,一低头,自己碗里的那片笋竟然被月下毫不留情地又扔回了连天瀛的碗里,她还振振有词呢,“瀛公子吃好喝好,大人有我照顾,不敢劳公子费心。”
木繁树一时哭笑不得“月下。”
“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你今晚处处针对瀛儿,到底想干什么?”
月下忽然拍案而起,那冲天的怒火,简直能瞬间烧穿房梁“大人,他真的想勾结钦原加害您啊!您为什么就不听我的劝呢?”
木繁树抬头看着瞬间飙火的月下,就好像看着一只忽然浑身炸毛的猫,“坐下说。”
“我不。”
月下头一扭,执拗起来的样子竟然有点萌。
“那就站着吃。”
木繁树不为所动,拾筷开吃。
连天瀛唯恐天下不乱的又给木繁树夹了块鱼肉,意料之中,又被月下扔出了碗。
木繁树抬头瞪她,“月下!”
月下理所当然道“让他先尝!”
连天瀛忍着笑,重新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嚼,然后不屈不挠的又给木繁树夹了一块,不料,还是被月下一筷子扔了出来。
连天瀛这次便有点恼了“我已经尝了啊,没毒!”
月下朝丢在桌上的鱼肉努嘴“刺,你刺挑了吗就给大人吃?”
连天瀛“……”
木繁树无奈扶额“月下,你如果吃好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吗?”
月下委屈“大人这是嫌我多事,想赶我走吗?”
“当然不是。”
“呵呵,那我再陪你们吃会儿好了。”
说着,月下立刻又恢复一张灿烂笑颜,坐下,先给木繁树夹几筷子竹笋,然后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连天瀛的脸皮比月下还厚,主动盛了碗鲜贝汤,这次不需月下提醒,先尝了一口,然后双手捧给木繁树,“尝过了,没毒,我连碗都试过了,大人可以放心饮用。”
喝过的汤,给大人饮用?!
月下看一眼那碗汤,再看一眼木繁树,她还真就不信了,连天瀛刚醒那会儿对大人的态度恶劣成那般,大人对他会一点戒心没有?
然而,月下又一次想错了。
木繁树微微尴尬,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道声“谢谢”,然后从从容容接过汤碗,准备喝下。
“等……等等!”
月下抢得太急,手上一下子失去准头,汤碗脱手而飞,啪,碎在了地上,且汤汁溅得木繁树整只左袖都是,白气微冒,狼狈至极。
“啊,大人!”
月下被这一幕吓得慌手慌脚,聪明伶俐如她还从没犯过这种打翻汤碗的低级错误,她下意识的扯出丝帕要替木繁树擦拭,却不料,有人抢在她前面率先做了。
“有没有伤着?”
这话问的实在多余,堂堂木神大人会被一只汤碗伤着,听起来简直像一个笑话。
但木繁树还是认认真真做了回答,“没有。”
“袖子都湿透了,要不脱下来吧。”
“哎哎哎,”月下忙不迭地绕过来阻止,“大人要换衣服,你,出去。”
连天瀛原本抱着一颗君子坦荡荡的心,可听月下这么一说,他顿时不乐意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服气,说“凭什么啊?月下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家大人早已拜过堂成过亲,连床都上……”
“连天瀛!”木繁树忽然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啊?”连天瀛微微恼怒道,“大人,你不会觉得被我睡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吧?”
“混账!”
咻!
月下抓起一只茶杯直朝连天瀛的脑袋丢去,木繁树轻轻一抬手,将茶杯抓在手中,“你们,闹够了没有?”
月下惶恐“月下该死,请您赎罪!”
连天瀛哼哼一声,“大人你看清楚,我可没有闹啊,是她一直看我不顺找我茬,哼,简直受够了她,不用她赶,我自己走就是了。”
“站住。”木繁树道,“你去哪儿?”
“随便吧,只要不留在这儿惹人怀疑,我死在哪儿都很舒服。”说完,他抬脚又要走。
“月下,”木繁树以不可抗拒的语气说,“你先回房,我有话跟他说。”
月下撇了撇嘴,居然有点想哭的冲动,“大人,您……您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