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格温の烦恼 年方桃李的美少女格温·斯黛西这辈子有许多还没想清楚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后悔的事情，包括被辐射蜘蛛咬到变成了幽灵蜘蛛侠、对变成蜥蜴人的青梅竹马彼得·帕克下了太重的手以及为了逃避父亲的压力跨越平行宇宙离家出走……现在这些事里还得加上一个： 昨天早上她没有赶上雷蒙德·徐教授的课。 这导致了一连串复杂的问题，她先是被教授抓包，站在讲台旁边上了一整节课，让差不多整个学院都知道美少女格温又双叒叕迟到了，紧接着又被教授押送去办公室检讨，然后又在路上遇到了校园枪击手……于是格温不得不当着徐教授的面掉马，然后被戳穿身份。 不像是身在顶层、军界政界人脉广泛的托尼·斯塔克可以肆无忌惮地公布自己的钢铁侠身份，在这个宇宙无亲无故的格温·斯黛西必须步步小心，她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有什么恐怖的势力或者超级反派……但事实证明，格温·斯黛西的步步小心也仅仅只能是年方弱冠的少女的“谨慎”，在很多地方她几乎堪称粗枝大叶。 雷蒙德·徐并不长她几岁，但作为十五岁就考上家乡顶尖学府，二十岁就以牛津大学工程博士身份毕业的天才，更兼具有不为人知的穿越者身份，阅历自然要比格温丰富许多——至少从没人怀疑过他身体里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到现在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格温初经世事这几年的经验就是，学会接受这操特喵的蛋的生活……想通了这点，少女猛地吸了口气：“徐教授，我希望您能为我保守秘密。” 一直死死地压制着自己的、仿佛来自整个宇宙的神秘意志一下子放开了，雷蒙德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说出那句之前说不出来的话：“你就是幽灵蜘蛛侠小姐吧？” 格温默不做声，思来想去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但雷蒙德还是从少女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一丝无奈，那大概是自己的秘密身份意外被不想干的陌生人知道后的遗憾。 “好吧……”徐教授再次叹了口气，“斯黛西小姐，如果这就是你迟到早退被学业预警的理由的话，那我接受。” 你接受有什么用，伱又不是学校理事会执委会成员——格温在心里如此吐槽道，当然她并没有胆量就这么吐槽一位私立常春藤高校的终身教授。 “所以，教授，我的外套在哪里……那些证件很难补办的……” “啊……”雷蒙德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到门前，“你可以去学校医院找找，昨天实在是太乱了，他们那里还有很多没人认领的东西。” “我知道了，谢谢您。”得偿所愿的格温乖巧地点头。眼见着雷蒙德即将离开，神经敏感的少女又追加了一句话：“请您一定要为我保密！” “请你也……”雷蒙德·徐这句话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也什么？也不要把我卷入超级英雄的世界？还是也不要再做我的学生了？从他看到点名册上那个名为格温·斯黛西的名字开始，他就已经无可避免地被卷入多元宇宙蜘蛛侠的故事中的某一个当中。 “也什么，教授？”格温歪了歪脑袋，金色的中短发可爱地晃荡。 “没什么……”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少女蓝色的眸上移开，雷蒙德·徐继续道：“你快去校医院吧，我等会儿要离开了，下午还有个会。” ————徐教授干事业的分割线———— “作为单纯的用于脆弱集群软目标和非高度加固的硬目标的导弹这件武器来说，‘耶利哥’导弹没什么问题，也弥补了军方现在的空白。”雷蒙德在斯塔克公司会议室的PPT幕布前站定，吐露他的评价：“但作为武器系统来说，它的亮点实在是太少了，无法兼容陆军的M270和M142多管火箭发射系统，不适合空军的各型战术战斗机，和开发中的JSF项目更是完全无法兼容，我也想不出来海军会有什么理由购买这样一款射程较短的对陆攻击导弹。” 托尼·斯塔克在长长的会议桌的另一边转着笔，自诩天才的他很少愿听别人的意见，但面前这人是个例外——毕竟雷蒙德·徐是斯塔克工业武器研发部门的高级技术顾问。斯塔克工业的成功固然离不开斯塔克本人在技术研发上的天赋，可也绝不能忽视雷蒙德·徐在工程上的组织能力以及指标取舍。 “那么，徐，你有什么意见？” 与外人印象的不同，在处理技术问题时，托尼·斯塔克往往会卸下他那副不着调的花花公子的调子，这也实在是因为技术就是技术，容不得任何一点马虎和敷衍。 “我们太习惯前总统时代的军工复合体塞给军队什么，军队就得接受什么的日子了。”还没等到徐教授说话，奥巴代亚·斯坦尼便一针见血地指出，“‘耶利哥’项目还缺乏更进一步的评审和论证，我会努力和军方沟通，但与此同时，我也希望……” 奥巴代亚站起身来，环视在场的诸位教授、科学家、研究院、工程师和托尼·斯塔克：“‘耶利哥’导弹必须具备更高的通用性，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它整合进我们的F-16操作升级计划和M142高机动多管火箭系统……” 徐教授从斯塔克工业的会议室中走出来的时候是一脸咸鱼相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躺平摆烂，但在纽约这么一个呼吸都需要金钱的地方体面地活下来可并不那么容易，因此向这些大企业申请横向课题便是必不可少的。 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雷蒙德·徐转过身去，看着托尼·斯塔克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理论上来说，从霍华德·斯塔克到托尼这一代，斯塔克家族的地位还是下降了不少的——霍华德·斯塔克作为二战时期美军武器的主要承包商、曼哈顿计划的领导者之一以及神盾局的创建者之一，不开玩笑地说，是可以和老摩根、花旗银行和波士顿财团并列的合众国大股东。 而到了托尼这一代，曾经的“合众国大股东”居然蜕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军火商人，托尼在斯塔克工业的地位此时也被奥巴代亚几乎完全架空……曾经的“oldmoney”变成了单纯的军火商，也不知霍华德泉下有灵会作何感想。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雷蒙德耸了耸肩，掏出手机在常吃的那家披萨店下单了一个奶酪披萨。 ————格温努力打工的分割线———— 与穿梭于大型企业间混口饭吃的高端打工人雷蒙德·徐教授相比，格温·斯黛西的课余生活相比之下堪称低端——或许是每个蜘蛛侠的宿命，此时格温正抱着一大摞披萨盒在都市的车流间穿梭，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 少女尝试过很多工作，从兼职超市收银员、学校机房助理到图书馆管理员，可以说她不适应之前曾经尝试的任何一个岗位，在过于年轻的年纪背上过于沉重的责任让她和同龄人之间显著地拉开了距离。她尝试参加学校的摇滚乐队来纾解自己的压力，可收效甚微。 另外，虽然是藤校的学生，但她长期缺勤和大部分课程经过补考才勉强及格的简历并不那么受到企业的青睐，这又要归功于少女复杂的行侠仗义经历……但总之，格温想要在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纽约成功活下来，就必须想办法赚到足够的钱。 手上这份订单还剩5分钟就要超时了，可该死的……前面堵车堵了足足三个路口。格温一边哀叹自己这几天怎么这么倒霉，一边拐进小巷子，甩掉身上刚刚拿回来的肥大的白色外套，将面罩和兜帽戴了起来。 也没人规定蜘蛛女侠不能用超能力送披萨吧？ 少女冲着高楼的边沿射出蛛丝，将自己猛然拉了上去，少女的芭蕾功底让她在都市间如同穿梭的精灵般灵巧——但她显然没有想到，此时她手中的那摞披萨已经在惯性的作用下，在薄薄的披萨盒里跳起了舞。 压着5分钟的时间线，格温爬到了目标公寓楼17楼的窗户上，眼看着打扫卫生的老妇人走进紧急通道，蜘蛛少女手脚灵活地打开公寓走廊的窗户，顺着天花板一路爬了进来，然后又从天花板上翻身下来，平稳落地。 紧接着她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件红色毛衫赶忙换好，将时刻贴身的紧身战衣遮掩了起来。 “叮咚——”少女按响了门铃，努力让自己拿出对待顾客如同上帝般的甜美嗓音：“您的披萨到了。” 穿着宽大的白色浴袍、头发乱糟糟油乎乎的徐教授拉开房门，然后看到了…… “斯黛西小姐？！”“徐教授？！” 面对面的两人同时对对方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惜命的雷蒙德·徐眼底透出慌张，他可不知道格温·斯黛西是个被戳穿身份后上门找麻烦甚至灭口的性子，不禁为自己担心起来。 格温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有关这位天才教授难为自己的难堪记忆，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取出那盒奶酪披萨递给自己的教授：“教授先生，这是您订的披萨，请别忘了我的小……。” 握着3美元纸钞正准备给小费的徐教授和抱着一大摞披萨盒的格温·斯黛西看到那盒开了盖的奶酪披萨后，一起张大了嘴巴。 那披萨实在是惨不忍睹，比披萨更惨不忍睹的是白色的披萨盒……徐教授把攥着3美元纸钞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皱起眉头来问道：“斯黛西小姐，我猜你一定不是荡蛛丝过来的对吧？” 金发少女抬起头来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脸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