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披萨上的风云 雷蒙德·徐捂着额头叹气，他伸手从发呆的格温手中拿过那摞披萨盒子，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里，又把3美元小费塞到了女孩儿手上——教授做完这一切之后，格温才从“我的这份工作要完蛋了”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格温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很麻烦，但少女早已经不是那个遇到困难只会慌乱的性子了——她首先大大方方地向面前的徐教授道了个歉：“对不起，教授，我只是想赶时间，没想到披萨会被我弄成这样。” 自从上次装可怜之后，蜘蛛小姐显然对这类行为有了自己的经验教训总结——此时她剪水双瞳中泪花欲绽，修长的睫毛颤动中似乎要把眸中的泪花钩吊出来，漂亮白皙的鹅蛋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这份楚楚动人结合格温自己逆天的高颜值，几乎可以直接把受众的同情心拉到满。 可身为老狐狸，24岁达到别人50岁才应该有的成就的雷蒙德·徐教授又怎么会识不破少女的这点小心思，当即摆摆手道：“斯黛西小姐，请不要再这样了，我心脏不好，受不了。” 对于徐教授来说，飒爽英姿的蜘蛛小姐装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太人设崩坏了。 “WTF？”正装可怜的格温听到徐教授这句话后瞬间在心里打起了问号，少女下意识地歪头质疑——“难道是我装过头了？难道是他对我起了歹意？” 完全把事情理解向另一个方向的格温·斯黛西瞬间尴尬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瞬间把眼里的泪光收回去，只是尴尬地笑着——甚至还后退了两步，右脚微微后撤半步摆出防御的架势。 “你进来坐一下。”徐教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门口被自己丢在垃圾桶里的披萨盒，“这件事我来解决吧。” “解决？什么解决？”格温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徐教授趿着拖鞋走了回去，公寓大门对自己大敞着。 聪明的少女霎时间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但她旋即又开始好奇起来：“难道他是要给我解决这个麻烦？” 由于自恃有能力傍身，格温对普通人没什么戒心，因此便跟着也走了进去。 作为斯塔克工业的高级技术顾问和藤校教授，雷蒙德·徐把自己拥有一整套纽约市中心的大平层看做是一件十分理所应当的事——但在离家出走前住普通公寓、离家出走后只租得起贫民区小卧室的格温眼中，这显然就是天堂。 “请坐。”雷蒙德·徐早已把浴袍拖了下来换上家居服，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整套茶具，最后取出一个绿色的铁罐子，对格温说道：“请务必随意一些，这是我家乡的好茶，请你尝尝。” 格温·斯黛西再次拿出自己的淑女仪态，端正地坐在了教授家的沙发上，看着雷蒙德忙前忙后地给自己泡好茶，然后又拿着手机走进卧室。 坐在沙发上的蜘蛛小姐环顾这套装修奢华的大平层，直为教授舍得下血本而咂舌——出生在资本主义老巢的少女对贫富差距之类的东西显然还没有天生的恶感……又想起刚刚教授头发乱蓬蓬的样子，格温在沙发上轻轻地笑了起来。 徐越明简短地打了几个电话后走了出来，诧异的看着莫名其妙在自己家沙发上傻笑的格温：“斯黛西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格温赶忙收回自己那露了牙缝显得有些傻的笑容，微微蹙起眉头拉出严肃的面容，“教授，您是说能帮我处理好披萨的问题吗？” “已经处理好了。”在家的徐教授显然不如在外的那样精明强干且精致，男人从内到外散发着慵懒的气质，仿佛战争机器停转一般，“店主和你的顾客都表示理解，伱可以选择继续回去工作。” 格温睁大了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眼睛，听闻摆脱困境的少女眉宇间的丧气霎时间一扫而空，重新变成活力满满的样子，说话的语调都不由得上扬了几分：“谢谢教授，您真是个好人！” “不要乱发好人卡。”教授以慵懒的口吻告诫格温，“另外，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格温·斯黛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重新审视这位在她眼中与其他精明强干的中产阶级似乎没什么区别的大学教授——相比那些明哲保身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雷蒙德·徐教授显然算得上是个热心肠。 “还在愣什么？”教授开始下逐客令，声音略微有些严厉“请为我再送一份同样的披萨过来，这次要用走的，不要在天上荡来荡去！” ————格温弥补错误的分割线———— “幸好徐教授大发慈悲——”格温·斯黛西不由得吐槽，“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按照披萨店老板的性子，他怕是能在整个纽约送餐市场封杀我。” 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大摞披萨盒的蜘蛛小姐重新开始在车水马龙中穿梭，雷蒙德·徐虽然为她解决了毁掉一大堆披萨的麻烦事，可这不意味着格温今天不需要工作也能拿到薪水。少女重新抵达教授所在的公寓楼下的时候，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站住！” 不远处，一个黑人男子抱着一纸袋东西飞快地跑过格温，在他身后，一位穿着黑色短袖宽夏季警服的NYPD警员正狂奔追逐面前的飞贼。 格温皱起眉头，简单思考一下后，格温便跑进巷子，把披萨盒放在垃圾桶旁边，脱下外套，露出黑白相间的战衣——然后用蛛丝粘住高楼的拐角处荡了出去。 “看，蜘蛛女侠！”街上的人们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和在天空中荡来荡去的格温合影留念。而格温自己却紧盯着那个穿着破旧皮衣的黑人男子的后背，没几下就追上了他。 “嗨，先生。”格温倒吊下来，此时黑人男子刚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察，转头便看到格温的面罩，“抢劫可并不应该。” 被吓了一跳的黑人男子张开旧皮衣，里面赫然藏着一支M9手枪，他直接把枪拔了出来，对准格温——然后自己就被踹飞了出去。 格温断开悬吊着自己的蛛丝，在空中优美地转体，直接把这劫匪给踢飞了出去。劫匪的手枪掉在地上，格温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握把小心翼翼地将之捡起来，打量一眼之后便甩了出去，用蛛丝粘在墙上。 黑人男子抢来的纸袋里的东西已经散了一地，多是些针管和不明的药品。格温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就见警察已经追了过来：“举起手！趴在地上！” “警官。”格温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他已经被我制服了。” 没想到那警察竟然将枪指向自己，愈加严厉地喝道：“你！穿紧身衣的！举起手！趴在地上！” “可我没法同时举起手和趴在地上啊？”话痨属性发作的格温摊开手表示疑惑，却已经锁定好不远处的一个路灯杆。 “举起手！否则我要开枪了！”警官不依不饶。 格温作势要举起手，缓缓将双臂抬起——却突然从腕上射出蛛丝，蛛丝粘在不远处路灯杆上的同时将少女轻盈的身体拉起。 “嘿，站住！”警察举着枪愤怒地大喊着。 ————分割线———— 回到自己存放披萨的小巷之后，格温再次五雷轰顶——那一摞披萨盒丢了个一干二净，如果不是自己的外套被蛛网黏在高处，恐怕也要遭了连坐之殃。 嗯……格温现在十分确定自己大概在命运里注定要失去这份工作了，即使有徐教授帮忙也一样，无非是延缓了一些注定的命运罢了。 丧气的格温·斯黛西两手空空地再次敲开雷蒙德·徐的家门的时候，教授已经重新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眼看着两手空空的金发女孩儿低着头不敢看自己，雷蒙德便知道她又给搞砸了。 “这次我可没法救你。”教授叹了口气，显然是看见了刚才街上的骚动：“是你要去多管闲事的。” 听到“多管闲事”这句话，格温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倔强地抬起头来，反驳道：“可我只是去帮忙而已。” “是吗？”教授皱着眉头，“你真的觉得抓几个蟊贼交给那些腐败的警察就能帮上什么忙吗？” “教授。”格温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句话将少女之前积攒的对教授的好感度几乎清零，“我以为您不是那些冷血动物的。” 教授声音沉静而冷漠：“有人校园枪击，你就把枪击手交给警察；有人抢劫，你就帮警察拦下抢劫犯……但你似乎好像从没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教授……”格温·斯黛西的声音透露出她的失望透顶，“我还以为您至少保留着些道德。” “格温·斯黛西小姐。”自那次点名后，徐教授第一次叫格温的全名，当自己也变成漫画世界的一个NPC后，他对有些事变得更加感同身受——于是他决定破格多说一句：“万事万物都有规律，你用超级能力打击犯罪，自然就会有更多人用超级能力犯罪。” “所以是我的错咯？” 说到这里，少女冷笑一声，不再听教授辩解，直接用蛛丝打开楼道尽头的窗户，然后将自己甩了出去。 看着蜘蛛小姐的背影消失在繁华都市的天际线当中，雷蒙德摇了摇头，默默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