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吃醋的格温 走进实验室前，格温·斯黛西先是把自己的金发撩到耳后，然后少女把左手放在右肩上，取下挂在右肩上的包，松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她能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的咯吱声，这多少显示出她最近给自己的负荷太大了。 说起负荷来，蜘蛛少女最近愈加不爽，但要问她不爽的缘由，她却又说不出来。 被惩罚者埋在废墟底下可能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对于蜘蛛格温来说，被埋这件事上，伤面子可能要大于伤身体。尽管战斗的时候，被混凝土板压断手臂实打实很疼，但借助于她的超凡能力，格温恢复得也很快。 实际上，雷蒙德赶来的时候，少女的伤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这倒是避免了雷蒙德再嘘寒问暖一番——可格温现在回想起来，竟宁愿自己恢复的速度慢一些。 少女觉得自己现在居然变得颇为恶趣味，她有点憧憬雷蒙德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雷蒙德往日里总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死面瘫，很少能有事会让他情绪失控，好像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中一样。 哪怕被奥巴代亚指派的黑警当街暴揍、或者被斯塔克工业的保安队打上门，格温都没看到他露出哪怕些许惊讶的表情。 可天性崇尚自由、总是天马行空的少女偏偏不喜欢这种老谋深算——但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金发叛逆少女最终还是愿意为看上去很闷的雷蒙德·徐收起翅膀，这当然不算没有理由的： 虽然雷蒙德总是稳字当头，可他也不是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从事后来看，格温觉得，以自己所知的，雷蒙德和自己相处时，情绪总计失控过两次——一次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受伤，那个晚上，看见浑身伤痕血淋淋的自己，他几乎都要把愤怒和复仇心切挂在脸上了。 少女在昏昏沉沉中听着他压抑着愤怒、关切、自责和焦虑的担忧，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格温承认，自己是那个时候开始有点动心的。 第二次是听到金并去找他，结果他居然和金并抱在一起那次。自己去逼问他，然后他向自己表明心迹——谁能想到一个原本明哲保身的人，能说出“我不做，还有谁去做？我不做，还有谁能做？”这种话？ 这简直像是身为蜘蛛女侠的格温·斯黛西自己才会说的话了！ 更别说他是为了自己，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 但……格温打眼一看，就看到在自己工位的对面，正站着整理材料的黑发美女赵海伦博士。 不得不说，即使是从格温的角度来看，雷蒙德和赵海伦也堪称郎才女貌、天生绝配——二人都是亚裔、都年轻有为且具备相当高的学术能力，在学术上和生活上，二人都有交流不完的话题。 而且……他们好像永远不会因为阅历和阶层相差太大而没有共同语言！ 想到这里，格温看着赵海伦的目光愈加生冷起来。 “海伦！”雷蒙德打开门冲门外喊道——他仿佛完全无视了正站在旁边的格温·斯黛西一般，“报告需要最后核对一下，你有时间吗？” “稍等，雷蒙德~”赵海伦的美式英语完全不带口音，她尾音上挑，仿佛带着挑逗的气息。 格温偷偷捏紧了拳头，金发少女身形僵硬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硬生生没有回头去看雷蒙德办公室的大门——尽管她知道赵海伦已推门而入了。 “要不是有赵博士，我还真以为徐教授要对学生动心呢。” 格温刚刚低下头去，就听到离着自己最远的办公室角落传来这样的窃窃私语。少女有些焦虑起来，以她的聪明，不难猜到这句话里提到的人都是谁。 “徐教授为人还是比较正派的，应该不至于干出那种事。”格温听到另一个人这样议论道：“也许他就只是培养自己看重的学生。” “其实我倒不是反对师生……但她毕竟阅历浅，徐教授已经是科技界的顶峰人物了，两个人新鲜感过了相处不到一起去，都是伤害！” 这是梅隆副教授的声音——徐教授实验室的大管家，也是所有学生和新进研究员的大家长。和雷蒙德不同，梅隆已经是头发花白的年纪，经过大风大浪，人情世故也更为练达。 听到他这么说，格温愈加焦躁烦恼起来——金发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从工位上站起身来，然后望向雷蒙德办公室的大门。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明显能听到，实验室的另一个角落中，议论的声音骤然消失了。 天性叛逆的格温从来都是行动派，她可不会在某件事上犹豫。箭在弦上，少女推开身后的椅子，转身上前几步，敲响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雷蒙德几乎还没说完单词的第一个音节，格温便推开门进来——然后金发少女看到，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赵海伦正站在雷蒙德的办公椅旁，俯身和教授共同阅览着一份文件，两人的脸几乎都要挨到一起去了。 “我来取茶包。”格温旁若无人地走向雷蒙德的茶吧机。 雷蒙德本沉浸在试验和仿真的海洋里，抬起头来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才感觉到赵海伦呼吸的热气都吹到自己脖子上了，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也同时沉浸在美女博士长发的清香中，才看到金发少女带着怒气冲冲的背影在茶吧机前折腾着。 格温背对着二人，竖起一个大拇指：“Goodteam！” “神仙伴侣！”格温转过身来，笑颜如花地对雷蒙德和赵海伦赞扬道，“特别好！” 说着少女又给两人树了一个大拇指，紧接着就端着杯子推门出去。 赵海伦和雷蒙德对视一眼，美女博士多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雷蒙德倒是完全读懂了格温的意思—— 她吃醋了！ ————分割线———— 雷蒙德事后想找格温分说明白，可正在火头上的蜘蛛少女却不想给他机会，连续挂掉他的五六个电话之后，他终于不烦自己了。 然后，沉默了一下午之后，冒失冲动的格温终于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举动——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学生、也是这个实验室的实习生，冒失地闯进实验室大老板的办公室，在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正面对他放嘲讽…… 这怎么都算不上理智的行为吧！ 格温承认自己一直靠着直觉做事，她对艺术、对音乐的天赋也来源于这种情绪的宣泄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但金发少女同时也承认，依赖直觉往往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天哪！赵博士该怎么看自己？——想到这里，格温一下子埋下头去，用纤细的胳膊徒劳地挡着自己的脸，这一刻，她都有点想退出实验室了。 “副教授，我有个实习要出去一下！”格温站起身来，逃似的飞出了实验室。 梅隆抬起头来的时候，仿佛都能看到青色的文字框追在少女身后——她跑得可真够快的！ 格温甩下宽大的外套，露出黑白相间的蜘蛛战衣。今天有些烦闷的格温发泄似的多用了两倍的蛛丝，对于平日里对自己的蛛丝格外节俭的格温来说，这可算得上是破天荒了！ 顶着实习名头的格温身穿蜘蛛战衣，蹲在电车上，让电车把自己带了好一段路——同时还旁若无人地接受了一般通过纽约市民的欢呼和拍照。 闪光灯的闪烁中，被赵海伦和雷蒙德亲密行为打击到的格温觉得自己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少女的目的地很明确——她七弯八绕地从蜘蛛女论坛的一个线人那里拿到了理查德·布朗的住址，和NYPD的信息交叉比对之后，格温很快确定了前消防队长的现下地址。 少女并没扑空——虽然理查德已经接近金并集团的核心，可他到底层级不够，还不够格调用犯罪集团的力量隐匿自己的行踪，而一个人的努力总是有限的。 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纽约市的天际一片晦暗。在水墨色的沉闷和压抑中，格温将蛛丝系在自己的脚腕上，然后倒吊下来，堵住理查德的去路：“嘿，先生，你要去哪儿？” 格温说这话的时候，嘲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愠怒——那天，惩罚者可是说，自己救下的这个男人犯下了纵火的罪行，而且还烧死了一整个家庭！ “蜘蛛女！”理查德表现出有限的惊喜，“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正要去找伱呢！” 男人的话倒是一下子把格温打懵了。倒吊着的少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重新把自己拉了上去，过了几十秒之后，又轻盈地跳下来，落在理查德面前——这回是头朝上的了。 少女好奇道：“找我？投案自首吗？” 看着高挑纤细的少女这样问着，理查德笑了起来——消防队长笑得甚至有些如释重负。他看着格温的目光竟有些欣慰，半晌，他才说：“算是！” 格温长舒了一口气，但她想到对方犯下的罪行，又重新变得具有攻击性：“自首安抚良心以为洗白埋下伏笔，典型的好莱坞编剧笔调呢，消防队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