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逐客令。“遵命。”郑晟恭敬的倒退着走出院子。

院子里。

“很期待那一天。”彭山康仰视蔚蓝的天空。

“那个人，就像藏在布袋中的利刃，隔着好几层遮挡也能感受到他的锋芒。如果他真心投靠我，可与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李燕子那几个不过是一群野狗。”

“愿为虎王效力。”

“岂止是他们。”彭山康缓步走向大堂方向，“这山里需要一个真正的虎王。”

郑晟低头，院子里两颗桂树差不多都有一人粗，树下的地面覆盖这一层桂，如焦黄的烟丝，踩上去软绵绵的，香味已经散尽，“晚了，桂都凋谢了。”

“如果连郑军师都不顺从呢？”

“那就杀了他，”彭山康没有丝毫犹豫，他自信的说：“这么能干的人不会那么愚蠢到信奉什么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已经杀死了下坪的里长——是个弥勒教信徒。”

“攻打茨坪急不得，”彭山康转过身，以背朝郑晟和彭文彬，“明年开春，乡民在我兵锋所指下不敢出寨耕种山地，将不得不与我们决战。我听说你们在笔架山下操练青壮，到那个时候能出山为我助阵吗？”

“族兄是想调集弥勒教军上阵，消耗他们的实力吗？”

罗霄山一向是盗贼的集中地，附近几个行省的被朝廷通缉的案犯多数都朝这里逃。这里多年来大小势力纵横，山贼、山民和乡党的关系不清不楚。坐山虎多年来坐稳实力第一的把椅，但无论谁想称王统辖诸部，不但要防明面的敌人，还要防会在暗地里捅刀子的对手。

彭文彬小心的提醒：“小弟一直怀疑，我们不是弥勒教信徒，如何能让弥勒教人相信大哥是弥勒教传人，周堂主和郑军师也改变不了那些人的心吧？”

虎王坐上当中的宝座，彭文彬站在他左下手，犹如虎王的影子，也像虎王的伥。

“遵命。”

年初围攻茨坪之败后，坐山虎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外来者身上，期望弥勒教残部的加入能打破山里的平衡。

“我正在山中传教，虎王攻下茨坪那日，便是登上彭王之时。”

“传令，命李燕子和黄子希后日出击，骚扰茨坪乡兵，打探官兵何时入寨子。”

“遵命！”

郑晟逃一般离开下坪，出了下坪的寨门没做片刻停留，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带着血腥，但他迟早会返回这里，以下坪主人的身份。明年三月，山里的冰雪融化，他将要对虎王昂起不屈的头。圣教以维护山民的利益传教，坐山虎以盘剥山民生存，他们是注定的对手。

山道两边是四大山贼的营寨，他边走边把营寨和传闻所说的人物对上号。

“这里，谁会成为我的朋友？但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为了实现目标，就是杜恭也可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