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来支援，午后我一定让孩儿们打出威风，但末将还有一策，用了保证能攻破盘石镇，斩首妖人郑晟。”提到郑晟的名字，张世策恨的牙根直痒痒。深仇莫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郑晟虽然没有夺走他的妻子，但也差不了多少。于凤聪虽然从山里出来了，但他父母死活不让他再把她接进门。两人的关系只差一纸休书，而他一直心有不甘。如果郑晟死了，他也许能说服父母解开这个心结。

乡兵们在上午留下斑斑血迹的位置犹豫了一会，见没有羽箭飞来，试探性的往前推进。等他们往前走了二三十步，毛大一声大喝，城头鼓声如雷，几十个弓箭手几乎同时张弓搭箭射出去。墙外的乡兵如惊弓之鸟，往回跑的比兔子还快。

次日，张世策指挥汉军亲自上阵，城头变得忙碌起来。

“我看盘石镇很是坚固，如果强攻拿下，只怕会多有上伤亡，要是能调集一批投石车或者是回回炮来砸毁城墙，红巾贼将不战自溃，到时候两位大人再率骑兵追杀，可保一鼓荡平贼众。”

郑晟看了一会，见探马赤军没有上城头攻打的意思，便下城返回住处。只靠那些没打过仗的乡兵，官兵奈何不了盘石镇。连汉军都没上阵，这只是大餐之前的一点点心。

毛大笑声未止，一根沉重的铁箭射中土墙，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从垛口往下看，一群色目人正搭着弓箭对准墙头。“好大的臂力！”他暗自吃惊。他的箭术和臂力在义军中首屈一指，而刚才射出那一箭的人臂力不下于他。

他话音未落，一堆铁箭如马蜂般飞上头顶，划出一个抛物线的轨迹，从斜上方向墙头坠落。

张世策既然提出了策略，当然不会让这两人空欢喜一场：“袁州没有回回炮，但我知道汉军武库中有三架投石车，已经被放了许多年。”

各部众退去，香主严峻的神态驱散了今日守城战的轻松。

镇子东北角有一片开阔的民房，通风很好。从半上午起，里面不断传来惨叫声，活生生想一个屠宰场。

张世策脸色赤红，满都拉图大怒，亲自催马上前，抽刀砍死了两个溃兵，大喝：“擅自后退者斩！”

“躲好！探马赤军弓箭手来了。”

毛大藏在垛口后面，盯着乡兵走到一箭地之内。

余人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刀子，刺入一个汉子右臂上的肌肉，划开一道口子。他右手拿出箭杆稍稍活动，把一根一尺多长的铁箭拔出来。

乡兵不是汉军，这些人都是张世策威逼利诱从罗霄山周边的土围子里拉过来的，他不好下辣手。眼见满都拉图发怒，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抽出长刀下令：“后退者斩。”

郑晟召集队正以上将领在议事厅前的空地上聚会，只有一句话：“红巾军中没有贪生怕死的人，我们会守住这个镇子，全部战死或者是等到援兵到来，香主会与你们同在。”

上午被打得落流水的乡兵走在前面，一群高鼻梁蓝眼珠的色目人提着弓箭跟在后面。

天黑后，官兵退兵，没有连夜攻打。

畏兀儿问:“你说的是好办法，但哪里能弄来投石车和回回炮。”

“看！”他举着铁箭给那汉子看。铁箭的头部有一根倒刺，如果直接拔，会带出一大块肉出来。这样的铁箭铸造不易，一根价值不菲，只有朝廷精锐才配备，满都拉图这次下了大本钱。

义军收起轻视之心，双方你来我往，各自用弓箭攻击。色目人有盔甲护身，但仰射居于劣势。

汉子忍住疼痛，愤愤不平的骂：“鞑子果然歹毒！”

这里是战场，别说谁比谁更歹毒。余人忍住血腥给人治病，但从不发表感慨。“别动！”他用箭杆敲打汉子的伤口，用勺子取了一些黄色的药粉敷在伤口，那是他自己配制的止血药。

每一个被探马赤军射中的人都要来这里拔箭，还有倒粪水时不小心烫伤自己的士卒来求医。伤兵营看上去比城头还要忙碌，余人带来了二十个徒弟，只有伤势严重或者职位较高的人才亲自动手。

下午，忍受不了探马赤军倒钩箭带来的伤害，毛大向郑晟请示，把用山里毒药熬制过的羽箭拉上城墙头。

这种羽箭很珍贵，原本是准备用来对付蒙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