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说话时,战场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他们抬起头,见几乎所有人都在朝东北方向看。
虽然方向有可能错的,但没有了方向这些人会立刻沦为一盘散沙。
董传霄部下有色目人也有蒙古人,但担任主力的是他的族人——汉人。
“不行,”彭莹玉指向官兵后整齐的旗帜,“官兵还有人马没动,如果赵普胜现在出击,我们必败无疑。”
此一时也彼一时,同样的一支军队在不同的时候战场表现截然不同,可是看出天下局势变化对军心士气的影响。朝廷大军在黄河岸边炸营的那几天,许多人都以为这大元的天下快要完了。
两军交接,义军稍作抵挡便显出将要溃败的态势。周顺大急,正在手足无措时,后军一阵躁动,远处传来大喊声:“祖师来了,祖师来了。”
“让赵将军出击吧!”再次返回彭莹玉身边,他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穿着各色衣衫的义军不断的倒在雪地里,流出的鲜血很快在冰冷的天气中冻成冰疙瘩。
“祖师来了!”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义军士卒僵硬的手指慢慢变得柔和,他们不再那么害怕了,祖师与他们同在。
况普天的部众是义军中最能战的兵马,周顺早就在想着他了,但东边东来山方向喊杀声震天,况普天迟迟没有出现。
周顺及时的跳出来,挥舞手臂招呼:“都出来迎敌。”
他与董传霄各留下了一支兵马,但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是眼前这些人。
战斗变得激烈起来,彭莹玉就像一盏明灯,指引着义军士卒方向。
他们抱住官兵的身体从湿滑的雪地滚下山去,有人死死的掐住对手的脖子,就算身体被鞑子捅的血肉模糊也坚决不松手。
大炮声刚一停下,官兵如潮水般涌到。
义军勇猛,但战场的形势正在朝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血勇只能穿维持一时,无法彻底扭转战局。董传霄此次主动出击,完全是有备而来。
一支兵马正沿着山间小路飞驰而来,那些人没有打旗帜,但周顺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不是义军的兵马。
义军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僵硬的手指紧握着长枪,许多人仿佛被地面冰冷的雪冻僵了。
周顺看局势不对,及时作出反应,下令:“向赵将军求援。”
他们忘了几个月前被义军吓的藏在衢州不敢向徽州进军。
彭莹玉走到周顺身边停下脚步,坚定的说:“我们能打败他们。”
“官兵来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都不得不面对无法回避的事实。
官兵只有突破况普天的防御才能到达这里,即使况普天战败了,也应该是溃兵先到,然后才是追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况普天走了。
“况普天去哪里了?”彭莹玉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大声呼喊,他嗓子沙哑,所有的镇定和自信顷刻间消失的无隐无踪。
况普天去哪里了?
他们无法想象况普天会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