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仁终于找到机会，命步卒把他们一路辛苦搬运来的铁炮架在瑞州西城外的山坡上，开始对瑞州城发动轰击，就像元军过去用铁炮轰击彭莹玉一样。

张世策亦步亦趋紧跟在他身后，道：“郑晟是个有本事的人，天启贼与中原贼不一样，他们目光长远，是朝廷的劲敌。”

眼下这种境况，大家都已经顾不上考虑别人，不把形势说的严重点，援军是不会着急出现的。元军在三块战场都占优势，但对贼军的残余势力都陷入束手无策的状态中，对彼此都有怨意。

他眼里满满的笑意，但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好意。

轰轰轰……

“你知道对面是谁吗？”满都拉图忽然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张世策站在原地，看着满都拉图的背影，偷偷用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遵命！”帐中的回应声纸上原型直冲云霄。

军帐中一下热闹起来，各部将军们小声的讨论，交头接耳。这里的没有人熟悉答失八都鲁，援军与江西只有一江之隔，希望大了起来，都在猜测他什么时候能够渡江。

这里没人比张世策更了解天启军，对面领军的将军张宽仁就曾多次在他的刀下逃命。天下没有比天启军更狡诈凶残的贼军了，张世策是这么认为的。他不知道郑晟准备了什么，但他认为那些老对手绝对没有忽视就在眼前虎视眈眈的答失八都鲁。

两军对峙。

董传霄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做出了这个决定。他的求援信如雪片般飞向江北，总不能在援军到来之前就放弃了瑞州重镇。

“肃静！”董传霄猛的一拍打桌子，“我已经派信使去催答失八都鲁将军，援军就快到了，你们回营后要安抚军心，奋勇杀敌。”

张世策点头道：“将军目光长远，属下不能及。”

一点被突破，全线收缩，两天后，元军全线撤退，各路兵马退到瑞州城下，依托不怎么坚固的城墙防守。

两人走出大门时，满都拉图忽然偏过头道；“张将军最近打得不错，天启贼只有在你那里没有占到便宜了。”

随后的几日，天启军的攻势一日比一日猛烈。

出军帐时，他与满都拉图并肩行走。

张世策站在右手的第一位，偷偷的扭头看看众人，回身时与董传霄打了个照面。两人眼神相触，都看出来对方眼里的一丝担忧。

张世策沉默，有些话不能说，也不敢说。在见到郑晟的人头前，他不会认为自己的已经获胜。

董传霄冷笑一声，“张将军与我在一起不用这么小心。我们是汉人啊……。自古狡兔死而猎狗烹。贼兵若灭，你我这等掌控军权的汉人很快会成为蒙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倒是希望郑晟的本事大一点，但不要用在我的身上。”

张世策心中一惊，董传霄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天启贼在南昌必有布置，不是我们与天启贼死拼，就是答失八都鲁与天启贼死拼，你说我怎么办？”董传霄忽然常常的吁了口气，指向对面，“我听说朝廷对中原自发募集兵丁对付贼兵的人多有封赏，但你我斩杀了彭莹玉，夺取了武昌，朝廷对我汉人何其刻薄寡恩。”

张世策不知道董传霄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是何意思，眼睛盯着自己的皮靴的尖端晃呀晃。

既然大家心里都如明镜似的，那就让答失八都鲁去和天启贼拼命吧，这是蒙古人的天下了，蒙古人不出力谁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