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征伐不断，儿子木鲁一直跟在他身边。木鲁勇武雄壮，弓马娴熟，同时也读了许多汉人的书，是他最这辈子最得意的宝贝，……，比宽撤不那几个蠢蛋儿子强得多。

“我们佯装在武昌过江，实际调集大军从袁州过江。”答失八都鲁说出了从未透露过的计划，“哪怕在武昌过江的这些人全战死，只要我大军过去，就能为他们报仇，天启贼主力都在瑞州，倪元俊和陈友谅都是我手下败将。”

木鲁回答：“这几日已经征集了大小船只千余艘，各地水师也已经到达武昌。”

寒风瑟瑟，吹起无数道波纹。

江南的静悄悄的，贼兵的注意力仿佛都被瑞州的董传霄吸引去了。

年轻的木鲁剑眉倒竖，呵斥道：“他敢！”

木鲁赞叹：“父亲考虑周详。”

江南的岸边悬挂着倪元俊和陈友谅的旗帜，只凭赵普胜一支兵马已能与渡江的官兵水师站的旗鼓相当。

“他敢的，”答失八都鲁道，“与打光他手里的兵马想比，他什么事情都敢做。乱世手中有兵就是王，他们这些人脑子清醒的很。更何况，有丞相军令在此，他可以把罪名加在我头上，说我救援不利。”

他们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两岸的战鼓声如闷雷一般。义军也不敢下水，双方多半用箭矢来回攻击，或者接船舷近战。

从接到丞相脱脱的军令，他就在筹划如何渡江。从他被洞庭湖里的水贼折磨了彻夜不眠时起，就开始募集许多在长江沿岸打渔的渔夫，询问江水的情况，不惜给赏赐给那些官职，为了尽快组建一支水军，但来不及了。

天完朝廷的兵马被打残了，唯有水师保留完整。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赵普胜带走一帮兄弟们在鄱阳湖中与董传霄玩捉迷藏的游戏，官兵也奈何不了他们。

“我们要过江吗？”年轻的儿子在他身后小声问。

水师连战三日，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义军倒是没什么，官兵竟然渐渐兴奋起来，原来令主帅担心的贼兵水师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答失八都鲁摸着城头冰冷的石头，轻轻点了点头。

父子俩虽然看不见，但都知道对面旌旗如云，战船如梭。

从漠北来的人不怕寒冷，当然他们也披着厚厚的裘衣。

“我们要准备渡江了！”答失八都鲁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自以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也同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董传霄几乎没隔上两天就有一封书信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有一封书信到丞相脱脱那里。

“嗯。”木鲁跃跃欲试。

答失八都鲁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再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了，“我会在武昌吸引倪元俊的注意力，你今夜赶往袁州，明日夜晚渡江。只要你能在江北站稳脚跟，我大队人马会源源不断的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