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皆可杀,在杀之前羞辱一番当然也没什么问题,彭文彬的想法很简单。
但李燕子显然没那么容易被他说服:“彭将军,……”
彭文彬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山里出来的人一个个都统领一方了,李燕子还是这般窘迫。他把李燕子留在身边不是给自己进谏的,而是看在他兄弟王文才已经是天启长老之一的份上。
“住嘴!”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不给人留情面,指着光条条的女人下令:“来人啊,把这几个贱婢给我办了。”
围观的汉子们不是第一次经历这场面了,先出来三个人,轻车熟路,狞笑着扑向一丝不挂的蒙古女人。
被按在地上的赛罕发疯似的大喊他最钟爱的夫人:“其其格。”
正中间那个最丰满的女人用光滑的后背对着他,眼里蘸满了泪却不敢回头。
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蒙古女人身上也没有膻味啊。”
赛罕的女人在汉地养尊处优多年,早就不是草原上整日需要挤羊奶的女人,全身上下不但没有膻味,还是香喷喷的。
汉子拉开自己腰带,粗布裤子无声滑落下去。他两只手根本停不下来,蹂躏的地方都是软绵绵的,哪里像自家婆娘瘦的肋骨如干柴似的。
李燕子坚持要走,他也毫无办法。
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从昨日夜里到午后,从城里一共拉出去近两万具尸体,其中七成是汉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院子里该发生的事情如期发生。
城里的火仍在继续,直到天黑了许久才暗淡下来。
“不是,”李燕子坚决否认,“都说慈不掌兵,经历了这么我才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
“这里的事情瞒不过宗主的。”他小声提醒。左辅卫和右弼卫神秘莫测,在各部将军身边都有眼线。
李燕子站在大宅门口看着兵丁说笑轻松中被赛罕和断了臂膀的满都拉图押送出来,剩下的无论是女人还是少年都变成了人头。
李燕子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十柄飞刀整整齐齐插在腰间的皮囊中,走向衙门。
李燕子的武艺要强过彭文彬许多,但此刻却像个孩童般被他提在手里反抗不得。果然乱世哪里都一样!他不敢再劝,忽然感到宗主不如想象的那么可恶,至少比彭文彬要清醒。多说无益,他在这里只是个陪同者,功劳和屈辱都由彭文彬一个人承受。
“你说的我都知道,还有宗主当年种过痘的孩子,现在已经是可以手挽弓箭的少年,怎么,你也要我放过他们吗?让他上战场杀我勇士?”彭文彬的手如铁圈般拿在李燕子的胳膊上。
他等守卫通报后走进去,彭文彬正坐在案台后书写着什么。他落草前读过几年书,虽然没有考中秀才,但识字书写在天启军诸将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广德城破次日。
彭文彬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要去哪里?”
“我要走了,”李燕子很坚定,“攻下广德城都是彭将军的功劳,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我想我还是回到大将军身边,在那里也许永远没机会独领一军,出来走一遭后……我觉得那也挺好。”天启中那么多将军,只有张宽仁让他感到亲近一点。
他揪住李燕子往大门方向走去,“要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