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府主有过许多交代。

杨宪一路上反复品味，第一感觉很兴奋，觉得府主很器重他；再就他明白了府主让他来亳州不要一味求结盟。

跪在地上求，是求不到尊重的，所以，他决定深夜向刘福通展现出天启的獠牙。天启臣服于天完朝廷，与诸多天完朝廷中实力派关系密切，如果郑晟一定要杀死朱元璋，刘福通也保不住他。

刘福通无言以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沉声问：“既然如此，你半夜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杨宪道：“府主敬重平章大人。天启不怕战如果平章大人在大宋朝廷府中说话算数，天启还是愿意大宋结盟。”他假装向刘福通透底。其实没有底，只是一个他认为可以利用的机会。

“你……”关铎见他又想刘福通与小明王的关系，站出来想阻止。

不等他开口，刘福通摆手命他退下不要说话，问杨宪：“如何结盟？”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杨宪内心长长松了一口气。

如果刘福通再次把他赶出去，他这趟出使多半要失败了。他压制住激动的心情，缓慢道：“如果有朱元璋的首级，天启愿意与长江为界，与大宋互不侵犯，永结同盟。”

“不可能！”刘福通连想都不想，断然拒绝，“若是我把朱元璋送道应天府，天下英雄会怎么看我大宋，看我刘福通。”他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时胸口起伏。

结盟的详细细节不是在这个夜晚能谈明白的，杨宪已经达到目的，拱手告辞：“夜已深，我就不再打扰平章大人，等明天去了亳州，我再等大人的好消息。”

杨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白了刘福通在大军军中影响力无人可以动摇。

杨宪跟着刘旻出了平章府。刘旻一路把他送到住处，态度甚是恭敬。

刘福通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关铎被他留下来了。

三人都有心思，草草用完早膳。

只说骂死，说明这事就有的商量，他留下了一个活口。

杨宪笑道：“小使明白。”

长江为界可以是双方谈判结盟的起点。

县城中大道被巡逻的兵丁封锁住，士卒披挂甲士在城东兵营候命。

刘福通点头，叫候在门口的年轻人，“刘旻，送杨使回去。”

“关将军。”他连忙打招呼。

杨宪跟着他来到平章府，看见门口已经聚集了数百战马和甲士。

杨宪知道这两人还有事情商量。刘福通想在大宋朝廷上促成这个盟约，不知要使出什么雷霆手段。但这与他没有关系了。

刘福通命随行甲士开路，从亳州东门进城，也没人出来阻拦。

刘福通命李喜喜起来，道：“朝中奸人当道，我才不得不回避。我回来是为大宋前途顾。”

众人一路风尘仆仆，刘福通仿佛突然对天启产生了兴趣，一路问杨宪许多问题，如天启为何绝对禁止崇拜弥勒佛？天启杀光了江南的蒙古人和色目人了吗？因为他的队伍中接纳了一些投降的探马赤军。

“遵命！”刘旻走进来。

杨宪有的如实回答，有的半真半假，有的甚至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