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把你贬到琼州,永不许回来,但月儿向我求情,我给你一个机会……”郑晟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突然厉声下令:“抬起头来!”
辰时。
他等了好一会,张金宝迟迟不张口。
张金宝抬头,见郑晟神情严峻,眼神左右漂移不敢与他对视。
这三日里,他命杨宪领着陈基在金陵城铸造火炮的卫所和操练兵马的校场走了一圈,又让他见识了金陵繁荣的集市,挫挫他的锐气。
郑晟把手中朱笔放下,推开文书,眯着眼睛看向大门方向,吩咐:“带进来。”
他相信张金宝确实没有害他的想法,否则早就大开杀戒了。
“当然,若是你当初喂我吃的不是春药,而是毒药,只怕我的尸骨都已经腐烂掉了。”郑晟自嘲。
“你给我下药,张宽仁知道吗?”郑晟的心是紧绷的。有一段时间,他真想把张金宝杀了,当那一夜背后的密谋全然不存在。有时候,知道真相比不知道真相更难办。
“好吧!”郑晟举起手,示意要招呼侍卫进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快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府主,张金宝带到。”
中书台参政毛三思送来消息,张士诚军使者陈基再次求见。
张金宝从牙缝你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跟我十年,却从来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当年你在罗霄山统领兵马,却忘不了与张宽仁的主仆之情。你被关入大牢时,可有人记得你的旧情?”郑晟冷冷的打量他。
郑晟决定今日见他,吩咐侍卫道:“告诉毛三思,让杨宪巳时带陈基来政事堂,再让侍卫把张士信押在府外等候。”
张金宝做出了最明智的回答,他不相信张金宝的话,其实也不是真想知道真相。刚刚举起来的手放回桌子上,他吩咐道:“好,我今日便下令让中书台放了你,你去找大将军张宽仁,让他给你在金陵城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
幸福来得太突然,张金宝大喜,眼泪都流出来了,语无伦次的感谢:“多谢府主。”他在心里默默的呼喊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府主让他去找张宽仁。但刚才府主问话他记得一字不差,府主说在他关在大牢里的时候,除了月儿没有任何人来为他求情,又拷问他有没有与张宽仁密谋。除非他蠢得像头驴,否则怎会不明白府主的意思。
“来人。”郑晟招呼侍卫进来把张金宝带走。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这是他昨夜深思一晚的决定。天启在他手中绝对不能失控,在驱除鞑子之前,他要保证自己的意志能贯通到天启每一个角落。若有阻塞,必用刀剑和鲜血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