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站在床边，柔声安抚：“月儿，放轻松，很快就会没事了。”他的脸色很不好，安慰月儿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坚硬。

郑晟恨自己怎么晕了脑袋，在关键时候把全部的信任寄托在余人身上。

命令传出去，半个时辰后，太医院最顶级的八个郎中都到了。他们先见过郑晟，便去余人那里询问情况，在等月儿情况好一点的时候，依次进屋查看病情。

郑晟皱了皱眉，很生气的骂道：“你在胡说什么？”

余人轻轻摇头，神情很沮丧，道：“月儿血虚，胎儿不足月，估计这几日就会生产。”

“怎么样？”郑晟关切的看着他。

余人很认真的追问：“若是胎儿有危险怎么办？你只能留一个。”

有一个问题他迟迟不愿开口，但却无法回避，他看着郑晟的眼睛问：“若是生产中有危险，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府主是要月儿还是要孩子。”

郑晟躲在一边，不问他们商量的结果。他虽然也学过医，但这些年把本事都传出去了，从前学过的许多东西也都忘记的差不多，医术已远不如这几人。

最后太医们脸色都白了，在北园里只敢相互打眼色，不敢交谈。根据他们的经验判断，月儿的状况很不好。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儿对府主乃至对天启的重要性，生怕府主雷霆一怒落到他们头上。

“把他们的叫过来，把太医院里那些郎中都叫过来，”郑晟挥着手最终下了命令。多叫一个郎中过来总不是坏事。那些人都医术高超，放在别的地方堪称当世神医。

“月儿怎么样？”郑晟紧张的要命，冲过去一把拉住余人的胳膊。

他的心情真是糟透了，这种传说中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太医院的郎中一出动，消息就无法避免的传了出去。整个江南不知道有多少人处在密切关注着天启府里的动静。

丑时，灯影晃动屋子里传来一声哭啼，郑晟的心猛然一收缩。

“当然是要月儿啊，”郑晟怒气冲冲，骂道：“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行医几十年，这么点本事也没有吗？把你那些太医院里的弟子们都找过来，我大人也要，孩儿也要。”

“还好，她很虚弱，”余人喜极而泣，看上去比郑晟还要喜悦，“需要好好休养些日子。”也许是一个新生生命给他带来的冲击，也许是因为月儿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他心中一片空明，原来心中对郑晟的那一点点芥蒂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拉着郑晟的衣袖，喃喃道：“府主，你有儿子了。”

郑晟哈哈大笑：“我有儿子了。”

余人也忍不住跟着他笑起来。

两人笑过，郑晟拍着他的肩膀，道：“余人你也找一门亲事，生个儿子吧，你看上谁家的女儿，便是元朝的公主我也帮你娶回来。”他心情极好，忍不住开玩笑。

“公主就算了吧，我消受不起，”余人嘿嘿的笑，“我此生已供奉给佛门，娶妻之事与我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