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辽被李肃用一个白银葫芦轻易收走,这让魏续等人都惊慌不已。 还没等他们高声呵斥,就见一道银光一闪,只是片刻功夫,张辽又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魏续连忙问道,“文远,你没事吧?” 张辽只觉头晕目眩,扶着战马一阵干呕。 等到抬起头来看着李肃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多了往常没有的深沉稳重。 随即双目一闪,换上了莹然之光,胸中的韬略几乎如同实质一样喷薄而出。 李肃掐指一算,虽说张辽的进度一般,但显然也有不少收获。 他微微惊讶,接着笑道,“恭喜。” 张辽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对李肃深深一拱手,“多谢。” 李肃哈哈一笑,“不必,你回去好好休息,日后或许还能有所心得。” 张辽拱拱手再不多言,转身勒马而去时,那莹莹夺目的韬略之光已经变成了火烧一般的贪婪。 李肃看着张辽的背影微微一笑,收了功名葫芦继续前行。 他一路卜课袖占,知道那妖道已经梓潼附近,只是再细揣测,却又无从寻起。 刘焉虽然霸了川中,但是明面上却不愿意同朝廷撕破脸。就算董卓乱了朝纲,也只是静观其变,根本不予理会。 李肃手握董卓赐下的公文,穿州过府自然一路畅行无阻。 这一日,李肃行到涪县,心中忽有所感。 他下了马,收起兵刃,慢悠悠的就入了涪县城中。 如今中原大地,处处民不聊生。函谷关内外也因讨董之战,到处是乱离百姓。 反倒是川中被刘焉治理成了乐土。 这涪县中,市井往来,很是温和宁静。 李肃知道自己的机缘在涪县,当即寻了驿馆住下,静静等待那妖道出现。 …… 却说庾献还不知道有人要来拿他,和管亥一路艰辛跋涉。 当然,庾献绝不甘心就这么走上成为黄巾余孽的黑暗之路,一路上都在伺机逃窜。 谁料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惨淡的。 管亥带着庾献在山里转悠了一个下午,就让庾献断绝了这份心思。 因为管亥实在是太靠谱了! 这一下午,管亥不但把自己转迷路了,而且在经过几番挣扎后,把庾献也带的晕头转向了。 深山密林之中,抬头看上去还找不到巴掌大的天空,幽黑的林子深处,虎狼咆哮之声不绝。 庾献这下算是绝望了。 然而绝望从来不是惨烈现实的低点。 就在这一天,穿着一身树叶的管亥很严肃的对庾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有什么计划吗?” “啥?” 庾献觉得自己听错了。 “兴复黄巾的大计划啊!”管亥炯炯有神的看着秋宁。 庾献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 现在太平道的信徒,只剩下你一头猪了吧,我还咋兴复。 想到这里庾献又觉得不对。 好像黄巾出身的武将还是有一些人的…… 庾献赶紧问道,“你们黄巾军除了你,还有别的人剩下吗?你和他们还有没有联系?” 管亥抓了抓脑袋,憨憨的说道,“没有!” 好吧。 这庾献就蛋疼了。 就算他得了太平道的传承,手握三卷天书,只要其他人不承认,那也没什么吊用。 旋即庾献又觉得自己纯闲的,我想那么多干嘛,先把这条猪糊弄过去再说。 于是,庾献忽悠道,“你觉得咱们重建黄天世界,最重要的是什么?” 管亥一脸茫然,“不知道。” 庾献想了想,说道,“是信仰。咱们太平道靠着信仰,让天下这么多百姓追随,才有的后来的黄巾军,所以最重要的是恢复太平道的信仰。” 一听庾献说的这么在理,管亥激动了起来,“说的有道理!” “所以,眼下咱们最重要的就是传教,加深太平道的影响。过上个两三百年,等到太平道深入人心,那时候登高一呼,大事翻手可成。” 管亥连连点头,接着反应过来,又连连摇头,“太迟太迟,要速成的法子。” 庾献无语,你怎么想的这么甜呢。 “大哥,你这是造反啊,何况天公将军的军队现在都完蛋了,哪来的速成法子。” 管亥一听,眼睛发红,鼻子里喘着粗气,“我不管,你给我想法子,你快给我想法子!” 庾献见他又要变身,顿时就怂了,“我想我想。” 然而,这一天终究是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晚上的时候,庾献又用秘法弄来粮食。 管亥哈哈大笑一声,就现出原形,大口的吞咽起来。 庾献没有管亥这生吃白米的本事,从林子里砍了竹节,准备做个竹筒饭。 谁料合意的竹子还没找到,就听管亥大口的呕吐起来。 庾献诧异不已,走过来一瞧,正被管亥瞧见,当即身子一晃重新化为黑发垂腰的壮硕青年。 管亥一把把秋宁揪住,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是给大爷吃的什么粮食?不知道我沾不得血食吗?” “血食?”庾献一怔。 他从地上的白米堆中抓出一把,还未凑到鼻端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庾献赶紧避开,心中也是纳闷不已。 之前那次还是好好的,得来的白米清香可口,怎么这次竟有血腥味了? 庾献不信邪的再次摸出那个古朴的木盒,口中念念有词。 等手中渐渐有了沉重之感,连忙向外一倾,这次不光有血腥味,甚至不少的白米都被染红。 修道人对血食都是极为忌惮,庾献心中惊疑,这下不敢再乱来了。 管亥也满脸的凝重疑惑,随后壮硕的身子一晃,化为原形去林中寻找吃的。 这本是个甩开管亥的好时机,但是这样玄奇的事情一发生,庾献又不敢在这林中乱跑乱撞了。 庾献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才见管亥回来。 庾献欣喜的站了起来,想看管亥给自己带回了什么吃的。 谁料披散着黑发的管亥却如同被激怒了公牛一样,红着眼睛冲过来,一脚把堆起的那些粮食踢的爆炸似的四散。 “你疯了啊?”庾献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这些粮食就算不能用了,但也不至于这样拿来发泄吧? 管亥大踏步过来,揪着庾献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脸容扭曲的咆哮道,“小道士,你弄来的不是粮食,是命!” 庾献听了此言,愕然不已。 管亥毫不留情的把庾献惯倒在地,接着粗大的拳头抡起。 庾献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要命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来,落在眼前的时候,才稍稍收回了力道。 庾献慌忙一躲,正好从拳头后看到管亥那骇人的双眼。 或许是想起这小道士还有大用,管亥一把丢开秋宁。 管亥原地转了两圈,觉得发泄的还不畅快,当即咆哮一声现出原形,疯了似的在树林里一阵猛撞。 不知多少树木被管亥撞的东倒西歪,不知多少鸟雀虫兽被惊的四散而逃。 庾献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木匣子,一边惊惧的看着发狂的管亥,一边时不时低头打量几眼。 他心中既是不安,又是狐疑。 这个奇怪的匣子……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 谁料管亥却根本懒得和庾献多言,这让庾献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