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卫渊的回复,秦赫便马不停蹄地进宫,将好消息告诉了乾元帝。 并且大力夸赞卫渊的忠君为国,将此事说成了是对方主动为君分忧。 秦赫与卫渊之间的那些眉眼官司,乾元帝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既然有人主动为自己为分忧,乾元帝当然是乐见其成,顺水推舟了。 只不过这事得做得隐秘漂亮,不能让北域抓住任何把柄,要让对方无话可说,只能顺着大雍的意思,接受这桩和亲才是正理。 “既然长宁郡王主动揽过此事,那么仲宁你便协助对方,好生将事办妥。朕不希望传出任何对我大雍不利的流言来,你可明白?” 乾元帝嘴皮子一翻,决定当个甩手掌柜。 “微臣明白,请陛下放心,臣会注意分寸的。” 秦赫从善如流应道。 “嗯……”乾元帝低应一声,见秦赫还未走,故抬眸看他,“仲宁还有其他事?” “臣听说皇后娘娘过些日子要在西山行宫举办赏花宴,希望陛下让娘娘也给裕敏郡主送张宴贴。” 乾元帝立刻明白了秦赫的打算,他想要在赏花宴那日动手。 “做得干净些,不要留首尾。” “多谢陛下,若有差池,微臣愿一力承担。” 秦赫哂然而笑,有了陛下的首肯,此事便成功了一半。 转眼又过了三日,在驿馆中一心养病的裕敏郡主,收到了一张从凤仪宫派来的赏花贴,皇后娘娘邀请她参加四月十七日,在西山行宫举办的赏花宴。 裕敏郡主本想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推脱参宴,但是随之而来的一封密信改变了她的想法。 密信是沈鸢差人亲自送到莱桑手中的,上面只简短写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幸不辱命。 第二句是:四月十七,西山赏花宴。 最后一句是:赏花当日,一切听从安排,不必多问多思。 裕敏郡主对着这三句话沉思了许久,眉眼间难掩喜意与震惊。 没想到秦赫夫妇手段如此高明,居然成功说服了长宁郡王与乾元帝答应这门和亲。 她更加想不到,秦氏夫妇的胆子竟然如此大,敢在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上动手脚,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究竟秦赫他们要做什么。 直到再次拿出凤仪宫送来的那张赏花贴,裕敏郡主有些明悟了。 此事应当是乾元帝默许的,说不定这张赏花贴还是陛下授意皇后派送给自己的。 所以不管在那日赏花宴上发生什么,最终皇后娘娘都不会也不敢深究。 裕敏郡主看完密信后,当即将其点燃烧成尘灰,不留一丝痕迹。 对于秦赫夫妇隐瞒当日要务的安排,她很满意。 只有当一个不知情者,事后她才能骗过蒙格尔与大汗,将自己从这件事中完全摘除嫌疑,并以一个“受害者”的面目出现。 也唯有如此,事后大汗才无法反悔这门板上钉钉的亲事。 “反正最后一切都是大雍皇帝和秦家的算计,与本郡主无关。” 裕敏郡主一想到秦赫夫妇如此“贴心”的安排,眸光不禁流露出点点笑意。 接下来的几日,她专注调养病体,闭门不出,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谟罕大汉暗中派来监视她的嬷嬷与护卫们见其如此乖顺,俱都放低了戒心。 转眼便到了四月十七,西山行宫的赏花宴如期举办。 除了一列护卫队全程跟行,裕敏郡主另带上了四个丫鬟和四个嬷嬷,如期赴约。 来到了西山行宫,裕敏郡主见到了许多熟面孔。 大雍后宫里的那些后妃娘娘们,她眼熟的便有好几人,直至看到沈鸢和她身侧的原长宁郡王妃崔蒹葭,裕敏郡主脸上才露出一个隐蔽而真切的笑容。 中宫举办这场赏花宴的目的,一则是皇后代表皇帝施恩于那些朝中命妇。盛京身上有诰命的妇人基本都被邀请了,这是一种皇室赐予的荣幸。 无人可以拒绝,否则便是大不敬。 而这场赏花宴的另一个含义,既是为那些亲王皇子挑选侧妃及妾室之用,也是为朝中大臣们家中那些尚待字闺中的公子小姐们,特意组织的一场相亲宴。 皇帝与皇后有时候心来血潮,就是喜欢乱点鸳鸯谱。 如今日这般含义的赏花宴,宫中每年多的时候都能办上个三四次。 人人都不以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