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云在这夏天闷热的夜晚,看着倩倩熟睡了,自己躺在倩倩的身边,看着女儿稚嫩的脸蛋,熟睡了还带着笑意,心里一阵心酸。 去年那个表哥汪全就来家里,巧言令色的叫明祥去给他帮忙,汪全自己现在在北京做了个小包工头,手下要有些自己的人,明祥有木工手艺,又是自己人,自然就想到了。 喜云死活不愿意,所以去年就没去成。但是今年年一过,明祥就怎么也不听喜云的了,说是要出去挣钱,在家死守那几亩地也发不了财,也盖不了楼房,也买不了车。主要是明祥看到汪全过年回来时手上戴的名表,还有脖子上的金项链,最打人眼睛的,是他开了一辆桑塔纳的车回来了。 明祥跟喜云说:你看我全哥,这才去北京几年呀,就混这样了。而且,现在北京那都开发呢,我这手艺绝对能挣上钱,我也要买汽车。 汽车,对每一个男人来讲,都是美好又遥远的梦,明祥也不例外。 喜云含着眼泪答应了,在走的前一天晚上,明祥狠狠的把喜云压在身下,一晚上就弄了喜云四次,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明祥正当年,身体壮,精力好。他对喜云说: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你熬得住吧。 其实,明祥对喜云是绝对放心的,喜云性格腼腆,就是两人做爱,喜云也像个小姑娘放不开,不好意思。明祥有时候期望喜云能在床上野一点,浪一点,喜云说:那都是不正经的女人才那样呢?呸。 喜云说:就怕你熬不住呢,在外面找野女人。 明祥说:我上哪里能找到你这么漂亮的野女人呢? 喜云噗嗤一笑,心里也美滋滋的,那个时候,她当然相信明祥不会变心,自己也一定会对明祥忠贞不二的。 现在是八月,距离明祥出去大半年了,除了每月寄的钱让喜云能感受到自己还有个老公明祥,其他时间,喜云不是在干农活就是在伺候孩子,公公婆婆还年轻,农活也帮着喜云,孩子也帮着带着。 这时候,喜云恍惚感到老公明祥就是个挣钱的工具了。 而当现在,明祥的电话越来越少,体己话越来越少的时候,喜云发现自己的心也有了少许变化,她为这种变化不安。 今天婆婆韩彩云的话里的意思她明白,婆婆看她看得紧。村里那个会计就是对她有那个色心,她也看不上他。婆婆就是怕她偷人,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给自己葛家丢脸。 可婆婆越这样,喜云的心里又是另一番心思了。此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起跟明祥以前的那些岁月,仿佛过去了很久,甚至回忆都回忆不起开心快乐的事情来了。 喜云虽然腼腆,但是有个性,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喜云上过初中,有一些文化。但是农村里面,女孩子到了年龄的命运就是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人生子,延续上一辈父母的生活,你有再多的想法又怎么样呢? 喜云也跟农村许许多多的女孩子一样,认命,就只能这样了。那时候上初中,她偷偷喜欢学校里高一级的男同学,但只是偷偷喜欢而已。 到了她二十多岁,媒婆介绍认识了明祥,家境跟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普通人,普通家庭,喜云也没有什么好挑的。虽然在内心里,她渴望书里读到的爱情,但是她知道,那些爱情也许只有书里才有。 自己作为农村人,尤其是农村女人,是不配有爱情的,结婚,也只是为了结婚,过日子而已。 所以跟明祥,说有多深的感情,也不是。但是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喜云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从心里发生的变化。她有时候看电视,看到那电视剧里男女亲热的片段,就脸红心跳,其实家里没人,她生怕被人看到。 夜里,她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身体,皮肤滑的很。白天的时候,尽管她不跟男人搭讪,但是总有男人撩她:明祥不在家,晚上不好过吧。 她也脸一黑,什么都不说就走。 婆婆是过来人,什么都看得很明白,所以才看得她紧得很。 身体的变化让喜云有点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像从前自己看不起的那些野女人一样?就比如村上那个寡妇艳子,也就三十多岁,就被村里很多女人骂骚货,野女人。 而且,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老公明祥已经迷上了在她眼中的骚货巧妹,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明祥跟巧妹上过一次床之后,就迷恋上了。巧妹跟喜云完全不一样的,又野又骚,床上的功夫千变万化,这跟只知道闭着眼睛让明祥摆布,永远一个姿势的喜云一比,明祥仿佛开了眼界一样,原来乡下的女人在床上都是那么土。 喜云想到这里,心里又躁动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怎么样?自己才三十岁,青春年华,就为了这个家要守活寡,没有男人疼,没有男人爱,就像一个机器,只知道生娃,干活,伺候丈夫,现在丈夫也没在身边。 喜云心里涌动的不仅是身体的需要,还有来自自己内心深处对爱的渴求,对情爱的渴求。 她想起村里那个寡妇,以前感觉她脏,勾引男人,她也不愿意搭理她。这会忽然理解了艳子,有点同情她了。 谁知道,第二天,想什么来什么。傍黑的时候,还有些亮光,喜云从自己家的地里回来的时候,在过一个小土坡时,却听到了一些声音。 刚开始她很害怕,怕有坏人。本来想从地里早点回来的,但她想把那块地里的药都打完了。她们这里是平原,种的是水稻。地势也很平坦,从村里到地里唯一的地形就是这个小土坡。 她停下来,仔细听了听,这一下子就又脸红了。原来是男女欢爱的肉搏声,喘气声。是哪个野女人又在偷汉子? 偷人,在农村里面女的勾搭别人的老公,就是偷人。喜云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两人在土坡后面愈来愈忘我,男的嘴里在叫:你这个浪货! 女的又哼又叫:我俩多久没在一起了,我想的慌! 喜云躲在那里听的都呆了,她不敢起身,怕惊动了两人。她已经听出来了,就是那个被全村女人骂骚狐狸的艳子,因为艳子是寡妇,没有男人管着。而且艳子体态丰满高大,尤其喜欢穿紧身衣,从村里一过,那些男人的眼神就从她胸前离不开了。而男人们的老婆们,拿男人没有办法,只有骂艳子是骚货解恨。 男人的声音喜云也听出来了,是村里的二柱,很老实的一个男人。但是媳妇去外面打工去了,去广东做衣服去了,也是留下两个孩子,二柱在家看着。喜云怎么也想不到二柱那么老实的男人会跟艳子这样的女人搞到一起。 二柱媳妇每次过年回来都是花枝招展的,也有人在背后说二柱媳妇在外面肯定有人: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一整年不回来,能熬住呀! 喜云正想着,听到艳子说:下次不来这野战了,去家里,这还有蚊子,咬死了,也不尽兴。去家里床上,我让你比这更快活。 二柱说:家里有孩子呢,不方便。 反正我就不要跟你在这地里搞了,下次我们去镇上开房。 你可真够开放的,二柱说。 喜云知道开房这个词,也是从电视剧里学的,就是为了偷情,去宾馆开房睡觉。 就要就要,艳子就撒起娇来了。 俩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语的调情。 喜云什么时候听过这么露的荤话,而且,她也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情,简直感觉像做梦。等到没有声音了,她才醒悟过来,该回去了。 这一晚上,喜云翻来覆去,老是想着艳子和二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就要改变轨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