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事也不可贸然行动,最好向姜大人禀报一声。”晨风提醒。 傅青鱼自然也明白,他们此行过去说的好听是察觉到有危险,担心圣驾有失前去救驾。可若是有人故意歪曲事实,说他们监视皇上行踪大逆不道。届时以皇上多疑的性子而言,只怕他们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解。 姜范是两朝老臣,又是出了名的宁可没有任何作为,也不愿多做多错之人。 提前向他禀明了情况,即便到时候有人歪曲事实,有姜范为他们说话,皇上也能更信任他们几分。 傅青鱼道:“我去向姜大人禀明情况,你们去准备马。晨晖等着我,晨风先出城去拦师父。” “是!”晨晖和晨风一同应声,转头去办事。 傅青鱼快步进了寺卿院,姜范正在院子里打养生拳。 “大人。”傅青鱼上前行礼。 “青鱼来啦,案子查的如何了?”姜范未停下手上慢悠悠的动作。 “案子已经有眉目了。不过我来不是跟大人说案子的事情,而是别的事。” 姜范见傅青鱼神情肃然,终于收了慢悠悠的动作,接过旁边仆役递上前的帕子擦了脖子和额头上的汗,转头吩咐,“你先下去。” 仆役接过帕子,默不作声的退去远处候着。 姜范走去旁边放着的凳子,端起上边放着的茶喝了两口才问道:“青鱼,你说吧,是何事啊?” “昨日我在城门处办事,恰巧遇见一队人出城。他们虽做农夫的打扮,但举止言行却训练有素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我当时心下起疑,便让谢大人留给我协助办案之人暗中追上去看个究竟。结果发现这行人一路往西行走,并且在一个村子里与早已集合在那里的两百乃人会合,接着继续暗夜往西前行。” 姜范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大变,傅青鱼接着说:“想来大人应该也知道此路往西会到达何处。” “接近三百人的队伍,暗夜前行,而前方便是圣驾所在之处。大人,此事由不得我不多想。” 姜范没有马上说话,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青鱼,此事还有谁知道?” 傅青鱼摇头,“我只来禀报了大人。” “如此便好。”姜范踱步,“此事断不能贸然行动,而且此路往西也并非只有碧栖宫,如今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想而已。若是猜对了,你或可搏一个护驾之功,可若是猜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可我们的猜测若是对的,圣驾便有危险了。”傅青鱼皱眉,“此事我们不敢赌。” “我知道。”姜范琢磨了一番才又道:“你且等一等,我马上入宫去见太子。你不可私行动,一定要等我的消息。” “大人,我怕会来不及。” “皇上此行有西大营的城防军随行护驾,即便当真有人行刺杀谋逆之事,也不可能立刻便得手。”姜范一边说一边快步进屋拿官帽,“你且等我消息。” 姜范说着已经进屋了,结果又不放心的转回来,多说了一句,“便是崇安在,此时遇到此事也定然会先请示太子。” “下官明白。”傅青鱼叠手行礼,“我等大人的消息。” 姜范这才放心下来,拿了官帽,一边往外走一边戴,嘴上还吩咐着:“备马车,入宫!” 傅青鱼带着晨晖在大理寺的门口等姜范的消息,也不知道姜范是如何跟太子说的,总之他们在大理寺门口等来了一队太子亲兵。 “傅大人。”为首的一人翻身下马,上前颔首一礼。 晨晖知道傅青鱼不认识此人,在一旁小声介绍,“这是东宫亲卫队七队队长漆兀,官阶与姑娘同阶。” “漆队长。”傅青鱼颔首回礼。 漆兀也不废话,“太子有命,此行我们全听傅大人调遣。” “如此那便辛苦诸位了,我们立刻出发!” 晨晖将马牵上前,傅青鱼翻身上马,当先而出。 晨晖立刻跟上,漆兀也重新上马,挥手命令,“跟上傅大人!驾!” 漆兀所带领的七队有二十人,虽人数不算多,但身手都十分了得。 一行人疾行出城,一路往西奔行。 傅青鱼抓着缰绳,转头跟旁边紧追着的晨晖小声道:“你与晨风联系,便说我们与太子亲兵同行。若他遇上了师父,让他将此话转告给师父,师父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明白。”晨晖应下,渐渐放缓马儿前行的速度落后到最后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与晨风取得联系。 这边,晨风刚刚遇上霍茵茵和她所带的亲兵队。 霍茵茵昨日亲眼见过那队疑似禁军假扮的可疑队伍,见到晨风特意赶来便已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霍茵茵回头吩咐,“拔营,前往碧栖宫!” 晨风心中略有感叹,不愧是镇守一方的大帅,只是看见他,什么都没问便明白了所有问题,敏锐又果决。 晨风立刻跟上霍茵茵。 一只信鸽疾飞而来,晨风抬头曲指一声呼哨,信鸽俯冲而下落到他的肩头。 晨风取下信鸽腿上皮筒中的信签,展开看了一眼放飞信鸽。 霍茵茵道:“阿鱼传来的消息?” 晨风点头,“姑娘说他们与太子亲卫队同行。” “太子亲卫队?”霍茵茵略微蹙了一下眉头立刻抬手勒马停下前行的速度,“我对中都周边的地形并不熟悉,你可知除了这条官道之外,还有哪条路可抵达碧栖宫?” 太子亲卫队随行,那便相当于是太子的眼睛和耳朵。 若让太子知晓消息在传入宫中之前,他们便已经做了安排,恐怕会引来无端的猜忌。 这也正是傅青鱼让晨晖给晨风传信的原因。 晨风对中都的一切自然熟悉,立刻打马带路,“大帅请随我来!” 碧栖宫距离中都城的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骑快马疾行几个时辰足够赶到。 此时的碧栖宫中歌舞升平,皇上和太后与臣同乐,在碧栖宫的承青殿饮冰酒赏歌舞。 承青殿为避暑而建,四周除了以巨大的圆柱作为支撑外,并未筑墙壁,平常只以竹帘遮挡。 而此时四周的竹帘息数被卷起,山间幽幽的凉风从西面八方吹入承青殿,再辅以冰酒,即使太阳尚未西斜也不见丝毫热意,若是穿的薄了,还会感到有些凉。 事实上,在座的许多大臣也不明白。 踏青有许多好的去处,皇上为何要选碧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