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案子,白越更忙了,她说了要那几个窑洞,真的打算折腾起来了。 因为那一片窑洞现在是荒废的,不是私人属地,便让成朔出面,全部圈了下来。 成朔听说白越要做玻璃十分有兴趣,表示自己想要投资一股,可以出钱出力出人手,出人脉出关系,需要什么出什么,到时候给我分一杯就行。 成朔现在实在是闲得慌,朝廷的事情不想掺和太多怕皇帝忌惮,吃喝玩乐兴趣不大,要再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怕会闲得英年早逝。 虽然他确实没有看过穿越小说。 但是这个年代也确实没有玻璃。 虽然说玻璃的成分大致的他也懂,但真要无中生有,是肯定不如白越更在行。白越的知识储备丰富在局里那是出了名的。 他每次看着一捅就破的窗户纸都觉得很郁闷。 白越爽快地道:“没门。” 完全没有曾经的同事爱。 成朔顿时觉得自己被伤透了。 简禹在一旁呵呵呵,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成朔不是来和自己抢未婚妻的,那么就随他去吧。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能做,但是做起来费事儿,至少肯定没有成朔省事儿。 何必劳心劳力呢。 成朔挣扎道:“这不公平。” 白越奇道:“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成朔道:“我出人出力出人情,那我能得到什么?” 白越想了想:“优先购买权。” 成朔想吐血。 白越脑袋上有两个闪闪发光的大字:奸商! 但成朔是什么人,如果这年代有人可以拿捏白越,那么只有成朔。 成朔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白小姐,麻袋这几日一直念念叨叨,要去简府找你玩儿。要不晚上我命人送过去,今晚你住大理寺,还是住简府,还是住白府?” 白越微微变色。 邢队你行啊,竟然威胁我。 算你狠。 “那好吧。”白越认怂道:“共同开发,共同使用吧。” 简禹不明白,白越为什么这就让步了。 白越叹口气小声解释:“邢队毕竟是条狗,虽然喜欢和人玩,但肯定更喜欢麻袋。咱们不看宁王的面子,也要看麻袋的面子啊。” 人不如狗啊。 简禹想想,罢了,邢队也难得有个朋友,成吧。 有成朔的大力支持,废弃的窑洞很快热火朝天地重新开工。 玻璃最主要的材料是沙子,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熔点在一千七百度,可这年代的窑洞,最高也就在一千五六。 并且在这个温度下,窑洞已经处于基本报废状态下了。 所以最关键的诀窍,是在烧制过程中,加入纯碱让它的熔点变低,同时加入生石灰让它不溶于水。 关键是纯碱,用草木灰提取纯碱的技术,是这个年代缺乏的。 但白越不缺乏。 白越卷起袖子灰头土脸地忙了一阵子。 在封锁得严严实实,好像军事禁地的窑洞里,出炉了第一批玻璃制品。 玻璃,玻璃杯,清晰无比的镜子。 每天都跟白越来看进度的简禹等人已经不会露出少见多怪的表情了,但拿到成品的时候,依然很惊喜。 不过这一批是轮不到卖的,白越留下简府和白府自己要用的,剩下的成朔都没分到多少,还要送进宫里去献殷勤。 但白越不在乎啦,她也不想靠这个赚什么,只想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罢了。 这个年代,有些生活真的是钱也改变不了的,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玻璃轰动了整个京城。 如果说白越之前开的小店卖卖玩偶什么的,那只是个玩意儿罢了,虽然赚了点钱,但大部分人都是一笑了之。 但是这种叫做玻璃的透明琉璃的出现,却颠覆了大家的认知。 白越事先都量好了尺寸,做好了边框,第一批玻璃出来,测试了一下质量没问题后,就麻利的给简府白府,还有王梦云的宅子换了窗户。 天冷了,玻璃窗多好啊,密封性强,一点儿不钻风,而且还一点不挡光,白天不用开窗子,隔着玻璃晒太阳那叫一个暖洋洋。 白川在巨大的玻璃窗下放着摇椅,一边晃,一边看窗外寒风中苦命地练功的夏捡,只觉得含饴弄孙,人生美满。 玻璃窗也罢了。 简夫人和几位女眷还得到了另一件礼物,镜子。 将玻璃的一面贴上锡箔,再倒上水银,等水银凝固后,就成了一面镜子。 现在的人,照的都是打磨过的黄铜镜,用也能用,差强人意。哪里见过如此清楚明亮的镜子。 简夫人左照照右照照,惊喜抚脸:“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看见自己,竟然这般模样。” 白越在一边笑:“伯母,我说您怎么看都是十八岁,不光诓您吧。” 简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盯在镜子上舍不得移开。 “都是你给我配的那个方子,还有教我做的那些动作。”简夫人道:“我明显觉得这半年,皮肤好了,身体也好了,轻盈许多呢。” 这年代一般的老百姓家,女子多是瘦的,那是因为营养不够。 但是有钱人家,不缺吃喝的女子,就靠自己的毅力来控制身材了。再多的山珍海味,也只能少吃一点点,这是很痛苦的。 而且这种没有科学的节食是容易出事的,稍微不注意,对身体的损害很重。虽然苗条但是面黄肌瘦也无用啊。 于是白越给简夫人几人搭配了科学减肥餐,少吃优吃,营养要够,热量要少。 简夫人深深地觉得,如果白越不是她儿媳妇,也一定要牢牢抓住认干女儿的。 一时间,简府后宅和乐融融。 简禹站在门外,双手抱在身前,仰头望着天。 已经是冬天,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冷。 梁蒙都觉得冷。 “少爷,您不进去,在这站着干什么?” 里面温暖如春啊,简夫人笑得如此开怀,一定对你也会温和几分。 简禹眯着眼睛看天:“你看这天色,是不是要下雪了?” 差不多也到了要下雪的时候,去年,白越也就在这前后来的京城。 一眨眼都一年了,这日子过得可真……慢啊。 梁蒙也抬头跟着看,半晌道:“啊,真的下雪了。” 一片片雪花从空中落下。 虽然现在还不大,但是京城里的天气年年如此,第一场雪总来得又快又猛,一夜之间,就能堆起厚厚的一层。 简禹道:“还记得之前的冰窖吗?” 梁蒙连连点头,那怎么不记得。 “去把冰块运回来吧。” 简禹激动地搓搓手。 今年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终于不用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