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玥再次见着眼前的人,心里却是依旧惊喜的。
孔濯这个人仿佛随时随地能出现在自己身旁,就是这般凑巧。
她出宫的事情想来就连兴安帝也料不准确,可她一下马车就能见着这人,对方就像专程在这等她一般。
孔濯走近笑着看着崔姝玥,说着:“闲来无事逛逛,竟没想到这般巧遇见。殿下今日出来也是来赏临平风光的吗?”
崔姝玥点着头,同人说着:“在外头便不必喊我殿下。”
人走在城东街上听着公主与殿下的称呼总觉维和。
“那臣斗胆可喊公主之名?”孔濯问着,姝玥这个名字他从前便喊过。那时哪知礼数只觉得公主也是位寻常妹妹。
崔姝玥点头,这个世上会喊她名字的人不多,宫里规矩从小教她要尊贵,被人喊名讳便是不受尊敬。
可她并不觉得喊着名讳是一种不尊,崔殊玥上一世出宫见着寻常人家便都是直来直往的,那些人也都能亲密无间。
从这几日发生的事里,崔姝玥便当孔濯为朋友,她两世来为数不多的朋友。
“对了,还未谢谢你那日送来的海棠瓷。”两人并肩走着,崔姝玥想着便说。
孔濯听人提起才想到自己送的礼物,只问着:“姝玥不必言谢,随手挑的还不知你是否喜欢。”
崔姝玥便点着头笑着,说着喜欢。
孔濯这才安心着,想着殊玥的喜好同从前一点也没变。
“衡惟。”崔姝玥喊着人,这还是他头一次喊孔卓的字。
听着这称呼,孔濯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着即刻看向崔姝玥。他的心里便因着这一声满是欢喜。
“衡惟知道这临平城里有何处可去的?”崔殊玥笑吟吟的问着。
孔濯虽生在临平城里,幼时却随父母族人去到北方,他的父亲驻守北边。
而后父亲战死,他同哥哥又回到临平城里。那时孔氏没落,哥哥发奋练武,他便在一旁跟随。没过几年,哥哥便被朝堂派至南方,他也跟随着一同前往。
他的幼时算得上四处漂泊在临平城里的时间算不得长。
可孔濯却从小觉得自己在这临平城遇着许多,让他不时回来之时能带着不同寻常的期盼。
孔濯莞尔,从没想过仅是听人喊着小字他便能得此欢愉,笑着回着崔姝玥的话:“不知姝玥是想得何种乐趣?姝玥可有去瓦舍里听过曲?”
崔姝玥摇头,唱曲她倒是常听,可未去过瓦舍,也不知这瓦舍里的曲目与他在宫里听的有何种不同。
孔濯见着便立即带人前往,想着便只要是崔殊玥想要他什么都能给。
瓦舍院子门口就写着今日要唱的曲名,看着名字是要唱一出佳子才人的戏。
上面还未有人登台,下面便围满了人,这场面好不热闹。
崔姝玥瞧着热闹,可菡儿拉着人不让人往里头挤,这里这般多人,怕伤着公主。
孔濯也怕,便走在前面,他边走边护着人,时而扭头,同人说着小心脚下。
就这样他们慢慢围到台前。
这还是崔殊玥头一次离戏台这般近。从前看戏便只有她和几位宫中娘娘,她坐在正中间的红木椅上,周围有各式女使围着端茶递水时而送些糕点。
看着惬意却时刻端着规矩。
曲还没开始,崔殊玥打量着四字觉得这环境这人比戏都热闹。
很快戏院开场,一阵敲锣打鼓,下面的人也都开始拍掌高呼,看着十分熟稔。
人的情绪极容易被周围带动,处在这样的地方崔姝玥才能感觉着活着的热闹。
很快扮着妆的人就上来,穿着明丽戏服,走着小步。
这半个时辰里上头热闹却唱了一出爱而不得的戏码,崔殊玥往常看戏,听得都是穆桂英挂帅这类的剧目。还是头一次听人凄凄切切说着情爱的。
菡儿也是有一次听,看完都心里动容,恨不得上前把那小姐公子拉在一起。
孔濯对这些没有任何感觉看着崔殊玥看得开心他便开心,至于上面在唱些什么演些什么他全然无感。
不过是写的词本哪能当真呢。
看完又护着崔殊玥从人堆里出来,小心的就像人是花做的被人碰一下就会坏。
两人走到人少的桥边,孔濯左右看着。这个时候哪里都热闹,可看着右边街上,一群人围在一个摊里,绕是孔濯都好奇。
“猜谜,姝玥喜欢玩吗?”看着前面极其热闹的摊子,孔濯问着人。
崔姝玥点这头,宫里灯会也会猜谜对对子的,她喜欢看人猜偶尔上去玩一场也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