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玥回到长奉宫里,立即让菡儿把今日孔濯买给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
崔姝玥抱着这一匣子的宝贝,跑着回到自己寝殿里。屏退了左右的女使,小姑娘高兴看着这些小玩意,一样一样的摆放着,竟能摆满半张桌案。
想着自己得好好藏着这些东西,一个匣子明显放着挤。
崔姝玥就从自己屋子里将从前放赏赐珠宝的匣子,都取了出来,挑了一个最好看的,将里面的珠宝全倒出来,把这些东西一一仔细放入。
等菡儿进来还同人吩咐着:“你们往后收拾我的寝殿可要仔细照看这些匣子,以免磕了碰了。”
崔姝玥边说着边拿自己绣金线的外袄擦着这两个匣子,真真当成宝贝的样子。
菡儿看着都一愣,未曾想着自家主子对那些真金白银的珠宝不甚喜欢,对着这些看似普通的凡物,却这般爱不释手。边也只能感叹着怀远将军真是懂公主的心。
崔姝玥此刻高兴到好似真的回到了十五年岁,因着一个人一点好而雀跃不止。
这两匣子装得哪是东西,是她心里的欢喜呀。
菡儿就依着崔姝玥的命令好好的将匣子放置在妆台上,让人每日都能看着。就出去同其他女使交代着这俩匣子的不同。
殿里自然进了其他人来伺候,崔姝玥还支着下巴眼神虚晃的不知想着什么,满面笑意。
进来的女使瞧着自己公主今日这般高兴,就走到崔姝玥身边同人说着今日听到的传闻。
“公主,我听承先阁的内侍说着,陛下进来在为公主挑着出宫的府院呢。”
女使自是觉得这是一件极其让人欢喜的事情。
本来依照祖制,公主及笄后若未许人家便得一直住在皇宫里。可兴安帝极其疼爱自己的女儿,每每这些礼制便如皇子一般。
今日及笄之礼也不能例外,还未到时候就未人选着及笄极后,所住的府院了。
女使说着便为公主高兴,可崔姝玥听着这番话却全然没有笑意。
本来这一日同孔濯游玩回来甚是高兴,可想着自己再过半年就及笄,届时朝堂之上,必定人人试探着她择婿之事。
崔姝玥沉着脸,虽然她明白有了先前的事情这一辈子自己不会再嫁赵继之,可有上一辈子的后怕余留在心头,使她不愿意再嫁。
知人知面不知心,崔姝玥把握不好别人对自己是为真心,还为假意。若上一辈子的事情再重演她怕是会直接疯掉。
况且如今天家中,她的弟弟还未长大,爹爹却日渐年老,她如何能安心离开这里嫁人呢。
女使看着公主不太高兴,还以为公主是舍不得离开皇宫里,立马安慰着人:“公主便永远是皇城的公主,殿下想什么时候回来,想来陛下都会来迎的。”
崔姝玥摇着头让人退下,自己一人待在寝殿里轻拍着脑袋好好思索着这世的出路。
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的,若她被立为帝姬了,那便得在皇宫里一直陪同崔颍,直至她的弟弟及冠当政,她才会恢复公主位出宫择婿。
可崔姝玥看着自家爹爹的意思是不愿她来当这个帝姬的。小姑娘心里也明白,爹爹是全然在为她思量的,帝姬这一职位在朝堂里便只是当他弟弟的影子而已。
所谓的费力不讨好。
小姑娘心里此刻便是一团乱麻,越着急越想不出法子心里越乱,便越觉得委屈,明明婚嫁得双方欢喜得求个心甘情愿,可她不愿意嫁人,也不想出宫,爹爹这么疼她都没法子了,她还能怎么办呢。没一会儿眼泪便慢慢的涌上了眼眶。
崔姝玥便揉着眼睛,想着自己可真是无用,什么都做不成。如今这般的事情就连孔濯也帮不上她的忙了吧。
突然念着孔濯这个人,小姑娘攥着衣襟,垂眸思量着。
没有人比崔姝玥更知道当驸马的委屈,从前她就是觉得委屈了赵际之才上赶着要补偿那个人。
如今她更是不舍得好好的怀远将军,要因着自己被留在临平城里一生。
这一宿崔姝玥在床榻上便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人没有精神,眼睛还红红的不曾消退,早起用膳都用的不香。菡儿在一旁还好奇着才过一夜公主这又是怎么了。
崔姝玥自然没法同人开口说这个事情,满宫里都会觉得她能出宫能有公主府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吧,此刻都觉得她崔姝玥定能觅得良人不说恩爱至少夫妻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