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知晓不是的,上一世不是这般,这一世还不知晓后来,可她不想赌,不想给这个事情开始的可能。
果然很快,兴安帝叫崔姝玥去了承先阁里,柔声问着自己女儿可有喜欢的屋宅样式。
“爹爹是要让女儿出宫了吗?”崔姝玥眼巴巴的望着人,明知故问着。
兴安帝看着女儿这一副模样,还是点着头,他知道崔姝玥一开始定然不愿意离开皇宫里,他的女儿从出生就一直以来活在这里,就算此刻他让人来把外头夸的有多天花乱坠都不可能让崔姝玥真的欢喜。乍然听闻自己得出宫的消息,定然会是难过的。
“爹爹会为你择最好的府院,给你皇子般的仪仗。”兴安帝只摸着女儿的头说着这样的话,仿佛没有可以商议的余地了。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兴安帝为人父,得多想着往后好,而非眼前的乐。等崔姝玥及笄许配了人家自然不能日日回宫来,在外头也能有地方归,也能有一个宅院只为她遮风雨。
兴安帝便是真的疼爱他这唯一的女儿。可崔姝玥不懂,她虽活两世可都大多时间都被人宠着,没有烦忧。也不曾为人父母,自然不会想得那么长远。
“那女儿就不能永远留在皇宫里陪着爹爹吗?”崔姝玥撒着娇,拉着兴安帝的衣袍。
崔慕自是想点头的,那有父母能不期盼着儿女绕膝,可他家这小丫头长大了,总有一天是要留不住的。
“女子总要出嫁的,便是爹爹有心要留你这朝堂之上的话语这般多,哪能成真呢。”兴安帝也同小姑娘说着心里话。
他的掌上明珠便是许给任何人都是对方高攀的。若能他也可养着女儿一辈子,可他百年后,崔姝玥该怎么办呢,就守着长公主的殊荣过日子吗?
况且哪有人能不期待着天定姻缘,不期盼着白头偕老,不想着儿孙满堂的。
此刻崔姝玥也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等真的尝着情爱了,便会知晓其中。
听着爹爹依旧不松口,崔姝玥也开始着急起来,他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世爹爹疼她爱她,可在她婚嫁上如此执拗着。
她便一辈子只是国朝的慧明长公主又能如何呢。不是任何人的妻,她永远是天家的人是朝堂之上代表兴盛的公主呀。
崔姝玥依旧拉着崔慕的衣袍不放手,眼中闪着泪,巴巴看着人,继续说着。
“可弟弟还那般年幼,我总得多陪他几年。”崔姝玥便拼命找着由头,不想在外立府院,能多拖一段时间也好。
看着女儿如此抗拒这些,兴安帝也开始奇怪,按理来说,少女怀春,崔姝玥这个时候最是恨嫁,最是会随心的去心悦一个人的。
怎么就能看着如此悲壮,活像是他要把人丢弃了似的。
崔姝玥便是真的难过,真的落泪。
或许是上一世的记忆实在过于惨痛,让崔姝玥这一世都不想向前去试一试姻缘这东西了。
一想着要在嫁给一个她或许全然陌生的人,她都觉得窒息。
兴安帝看着那一颗一颗掉下去了泪,还是叹着气心软了。
“那爹爹便先叫人在外头看着,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等玥儿有了真心欢喜的人,在对外开府,可好?”兴安帝亲手给人擦着泪,柔声询问着,已是退了一步。
崔姝玥明白这事情只能妥协到这一步,便对自己爹爹点着头。她慢慢收了眼泪,自不能让爹爹太过为难。
从承先阁回到长奉宫里,崔姝玥便什么玩乐的心思都没有了,此刻就连找赵际之的麻烦也顾不上,她总得思索着让自己不再及笄之年嫁出去的办法。
“公主怎么这般苦恼,陛下为殿下建公主府,那便是看重殿下呀。“菡儿回到自己宫里也开始劝着人。
崔姝玥自然知道这些都是爹爹顶着朝上压力,违了族制特意给她的,她不悦的也不是公主府,忧愁的也不是即将出宫这件事情。而是在这不久之后,朝堂上定然会有人把目光放到她的出阁婚嫁这件事上。
没了赵际之就怕有下一个王际之、李际之的,多争端、多麻烦。且她不是上一世的崔姝玥,不想为了别人言语里的合适嫁人,不想给人当棋子那般无用。
这一世她若要嫁也得嫁与她真心爱慕的人,而不是去赌对方是否是个能托付的人。
菡儿自是不了解崔姝玥此刻心里的想法还同公主说着:“奴婢瞧着怀远将军便很好,对公主这般上心,殿下建府后婚嫁自会提上来,嫁旁人到不如嫁给怀远将军。”
孔濯。
这个名字又被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