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和一头雾水看着他上了车,隐隐觉得他可能是在说陆行越,但不敢妄言,就老实闭嘴赶车。
*
陆行越回到暖阁,视线一扫就见沈岚岁扶着容昭公主走了出来。
“回来了?两位殿下都走了?”沈岚岁温声问。
陆行越点点头,“你陪着他们,我送公主回去。”
“啊?妹妹要走了么?那我也走。”
七皇子摇摇晃晃地要起来,他酒量不好,喝的不少,这会儿有点懵了,喝了醒酒汤还是很迷糊。
容昭公主哭笑不得,“七哥是该回去了。”
“我扶七殿下。”梁辞起身,看了容昭一眼。
沈岚岁心情微妙,“这……”
容昭与梁辞对视片刻,颔首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她都同意了沈岚岁自然不好阻拦,四人一起出门,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
庄司拍了拍陆行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啊,以后多保重。”
陆行越点点头,“我知道。”
阮怀书道:“天色不早了,我送洛掌柜一程。”
洛以素也没推辞,笑道:“有劳。”
两人结伴离开,最后只剩秦望舒一个人还在自斟自酌。
陆行越转头看他一眼,“你还不走,是打算留下来吃晚饭?”
秦望舒这才懒洋洋起身,面带薄红,神智却很清醒,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流无双。
他走到陆行越面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问:“哎,你既然知道了生母的身份,之前让我查的,还查么?”
“查,我要知道我的生父是谁。”
陆行越面色沉沉。
秦望舒迟疑片刻道:“其实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就算知道了生父是谁,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打算认祖归宗?也可能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找来找去一场空,你还要找么?”
“为什么不找?”陆行越侧头看他,那对被人视为不祥的眸子闪烁着沉静的光。
秦望舒一怔,就听他道:“我一直觉得人活一世难得糊涂是最无能的逃避,心知肚明的事为何要装糊涂?只有怯懦的人才会想着逃避,不管我生父是死是活,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我都有权利知道,哪怕他死了,我也要知道他活成了什么德行。”
这番话掷地有声,秦望舒无法反驳,半晌他无奈一笑,“行吧,我会继续查的,不过你先做好准备,这件事过去了二十多年,知情人又讳莫如深,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查到。”
“无妨,尽力即可。”陆行越面色稍霁,“越是讳莫如深,越说明问题,要么那人贵不可言,要么那人不值一提。”
“我知道了。”秦望舒话音一顿,忽然笑了起来,“弟妹回来了。”
沈岚岁挑眉:“弟妹?”
陆行越一把拍掉秦望舒的爪子,转身握住沈岚岁的手,脸色肉眼可见的温柔下来,“不用理他,公主和七殿下都走了?”
“嗯,梁将军护着他们走的。”
“成,那我也不叨扰了,咱们改日再聚。”秦望舒冲两人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