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程溯铭带着口罩打开房门,走到通道尽头的铁门前,一群人围在门外,都喊他:“程医生,我家人上吐下泻,发烧便血的厉害,求求你给他们看看吧。” 程溯铭眉头紧锁:“我说过,这些症状和痢疾类似,具有一定的传染性,你们找我也没用,我没药,医不了你们。” “你是医生,你就算没药,你肯定也有门路买药。”一个名叫蔡康胜的中年男人,从铁门栏杆里递一条现在很难买到的贵烟到程溯铭面前,“程医生,帮帮忙,你给我个电话或者相关人士的聊天号,我自己去联络。” 人家这么客气,程溯铭也不好推脱,门口挤了这么多人,他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些病急乱投医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烟我就不收了,你们也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当外科医生,在国内认识从事医药行当的人也不多,我也不保证那些人现在手里有没有药。”程溯铭说着,跟门口的人讲了几个电话号码和聊天软件号,让他们自己去联络。 “程医生谢谢,谢谢啊。”蔡康胜很识趣的把堵在门口的人们疏散:“都走吧,别为难人家程医生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程医生没有药,你们一直哭求也没用,还不如联络一下程医生说得这些人,兴许能弄些药。” 程溯铭等那些人都走了,回到屋里,司南正往一个竹编筲箕里放事先泡了两个小时的黄豆,上面盖一层透气遮阴的纱布,再弄一层黑布盖着,准备生豆芽菜吃。 看他回来,她把筲箕放在一个小桶上面,放在阴暗的角落里,问他:“都走了吗?” “跟他们说了几个联络医药采购人的电话,都走了。”程溯铭把口罩摘了下来,让她从空间里拿些消毒水来,把门口都仔细的消毒,回来跟她说:“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那些蛇虫鼠蚁带来的细菌与痢疾相似,在有药的情况下不会让人死亡,但传染性极高,我不希望你染上那些病菌。” “噗……辛苦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网上到处是求救求药的帖子,也有许多人哭诉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到医院救治,但医院也没药,而且大部分医院都有一半的楼层被泡在水里,剩下的高楼层人满为患,住院条件极差,这里有人吐,那里有人拉,形成交叉感染,很多医院为了防止传染,都拒绝接收病人。 “在我眼里你,无论你化不化妆,都一样好看。”程溯铭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眼里盛满笑意,给出标准答案。 “出了上回差点被人绑架撕票的事情,我已经看清了所谓的朋友,除了铭哥,其余人全是虚情假意,今天请客就请了你们。”余勇给两人布好碗筷,又殷勤的给两人倒酒倒饮料。 客厅亮着灯,不知道是哪个房间传来嗡嗡嗡的柴油机发电声,司南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这里好像只有余勇一个人住。厨房里的冰箱插着电,客厅随处可见大米、面粉、土豆、红薯之类的袋装食物,不由惊奇这余勇有几分本事,那么大的暴雨积水,他都能把所存的物资转移到这个租赁的房子里,实在是厉害。 她很快联络上了盛幼青,对方表示她家还好,蛇虫蚁鼠灭得及时,家里常备一些治拉肚子的药,一家人都没问题。 程溯铭望着她着急慌忙去侧卧换衣服的样子,嘴角微勾:“我觉得你这样挺好。” 高茉莉和舅舅姑姑则处于失联状态,司南只能安慰自己,他们肯定是手机没电了才联络不上,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会再次联络。 司南神色凝重,“现在基本没有药店卖药,就算有药,那也肯定会卖到天价,普通的老百姓十有八九都买不起,这样下去,得死多少人?” “当然是高温以后。”余勇喝下一口啤酒,苦笑道:“高温之前你叫我多囤点物资,我半信半疑,囤得物资不多。后来连续两个月不降温,我意识到不对劲,把家里的保姆佣人全遣散了,花了高价又买一批物资囤在家里。没人给我做饭,想不饿肚子,我只有自己学着做。这不就练出来了,你俩都尝尝,看看我手艺怎么样?” 程溯铭没有意外的端着酒杯跟他碰杯:“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司南听从程溯铭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看书、看电视、刷手机,偶尔伺弄一下菜,浇浇水,每天定时健身、格斗、射箭,到饭点就和程溯铭捣鼓各种美味吃食,日子虽然单调,但绝不无聊。 偏头冲程溯铭一阵挤眉弄眼,羡慕他好福气。 “嫂子喜欢吃就多吃点。”下厨手艺得到认可,余勇十分高兴,一直招呼程溯铭给司南夹菜,生怕司南吃不上菜。 “如果没有治疗痢疾的药,被传染的人会死吗?” “你懂什么!”司南翻他一个大白眼,关上门,开始换衣化妆。 “放心,国家肯定提前囤了大量的药品,会救治百姓。” “来来来,坐下坐下。”余勇领着两人走去客厅左侧的饭桌旁,招呼两人入座开饭。 为了不丢面子,给人一种惊艳的效果,她特意化了精致的全装,穿上一条其膝的浅粉色秋长裙,外套一件收腰短套的同色羽绒服,双腿只穿了光腿神器,配上一双圆头珍珠高跟鞋。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司南要收碗洗碗,余勇忙拦住她:“嫂子,这些活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情,你可不能抢我和溯名的活。我之前花了大价钱买了DVD影碟机,里面有不少好看的片子,嫂子你要不去看看片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怎么不早说啊。”司南挣脱他的手,“我穿着睡衣呢,能这么出去吗?你也不嫌我丢你脸,我去见你朋友,好歹要化化妆,穿得好看一点才让你有面子。” 程溯铭深深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兴许,我们的梦境只是老天爷给我们的一个善意提醒,并不会完全按照梦境中的事情发生。” 程溯铭和司南并排坐在余勇的对面,司南问:“就我们两人,没别人吗?” 司南恍然大悟,心中开始担忧盛幼青、高茉莉、舅舅姑姑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蛇虫鼠蚁细菌感染,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药治疗。 说起这个,司南想起一件事,“按照我的梦境,下大冰雹的时间应该现在才下才对,怎么提前了一个多月?我结合你的梦境和那个神秘人发的帖子,这些天灾的时间都和我的梦境时间一致,怎么就提前了?而且我并没有做梦梦见大暴雨之后会有这么多的蛇虫鼠蚁出没,造成细菌传染,这是怎么回事?” 程溯铭笑了笑,心情极好的往屋里走。 司南夹起一块兔丁进嘴里嚼,兔肉很嫩,又麻又辣,一口吃完,口舌生津,辣得司南赶紧喝了一口橘子汁,向余勇竖起大拇指:“手艺不错,又麻又辣,十分合我口味。” “嘁,没意思。”司南拿上一个精致的浅粉皮质小包,挽在手里:“走吧,程先生,时候不早了。” “你好余勇,我是司南。”跟在他身后的司南,笑着跟余勇握了握手,三人一起进到客厅里。 “程太太,你先走,我扛冲锋舟。” 她本来底子就好,脸小五官周正,现在化了妆,明眸皓齿,肤白貌美,红艳艳的嘴唇泛着光泽,诱人遐想,整个人明艳温婉,让人惊艳。 桌上摆了十道菜,鸡鸭鱼肉,煎炒炖煮,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做得饭菜。 两人到达15栋21楼204的时候,余勇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好不好看?”司南故意在程溯铭转了一圈,看他的反应。 开门的一瞬间,余勇就被司南惊艳到了,“你好嫂子,我是余勇。” 司南面前摆放的是一盘红椒兔丁,大概是因为没有新鲜的辣椒,用的全是干辣椒、干花椒做主料,看起来红彤彤的一盘,有点吓人。 在如此严峻的形式下,国家自然是第一时间出手,呼吁大家居家自救,不要外出,政府部门会陆续送药到家。同时动用军用直升飞机,军用水陆两栖战车,将大批治疗痢疾的药物送往全国各地,抑制病情。 折腾了大概一个小时,她总算化好妆出来。 这天,程溯铭止住司南要做饭的手,拉着她往外走:“余勇搬到隔壁15栋已经有一阵,他今天请客,我们去吃一顿。” 盛幼青的弟弟和她父亲正把她家种了几盆花的泥土,全倒在厕所厨房下水道管道里,把它们都给堵了,以免再有蟑螂老鼠之类的玩意儿爬上来。 “长期无法止泻便血,会。” 司南知道余勇有话要跟程溯铭讲,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她也没客气,转头找了一部科幻的碟片,在DVD前鼓捣了半天,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说吧,什么事?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支开你嫂子。”程溯铭帮余勇把盘子收到厨房的洗手池,站在一边看余勇洗碗,一点帮忙洗碗的意思都没有。 余勇生无可恋的洗着成堆的盘子说:“我那帮猪朋狗友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首都那边派了一支秘密部队去了喜马拉雅山脉。如果我没猜错的,应该是国家在那里修建秘密家园,应对接下来的天灾。电话里不方便说,我叫你过来吃饭,就问你是个什么想法。” “那里修好了也没意义,普通人进不去,就算能进去,我也不想去。” 程溯铭靠在操作台旁,瘦削的下巴微微上扬,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几分薄凉,“你也别跟我讲程家在首都的势力,我不屑于跟他们扯上关系,也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往后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如果想去首都,我奉劝你,还不如就在杏城扎根,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余勇擦盘子的手一顿:“你是听说了什么,还是想摆烂?你不想跟程家人扯上关系,别人恐怕不会这么想,最起码,程启明父子不会放过你。而且你不管你那个堂妹,程薇了?” “道听途说,不可信,你要是听我的,也许能活得久一点。”程溯铭冷着一张脸:“程进东父子有手段尽管用出来,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无所畏惧。他们要敢拿程薇和司南做要挟,我会让他们父子死的很惨。” 他眼中浓重的杀气把余勇吓了一下,“你别胡来啊,我跟你说程家那边.” 出了余家,司南跟程溯铭坐上冲锋舟,划水回家。 司南见他一路上心事重重,放慢船桨的速度,“余勇跟你说什么了?。” 她原本不想问,但不问,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够关心程溯铭,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事情,不太好。一方便又有点八卦作祟,心里好奇的很。 程溯铭停下划水的动作,“余勇说杨文涛被程家人囚、禁了起来,要挟程薇嫁给杏城某个权贵人家的子弟。” “还有这种事情?”司南惊讶:“都什么时候了,程家人还想着联姻,有没有搞错!可是余勇是怎么知道杨文涛事情的,你之前不是没联络上程薇。” “程薇他们到程家就被收缴了手机,以程家的严防死守程度,不会向外透露任何关于程薇两人的消息,除非”程溯铭顿了顿,盯着天边厚重的云层,没有往下说。 “除非有宾客上门,而这个宾客借助尿遁之类的借口在程家四处闲逛,找到了程薇。你之前说过,余勇的家族在杏城搞医药器械的,他们家族在杏城有一定的地位,如果你让余勇帮你打探程薇的消息,余勇登门拜访,想来程家人不会拒绝。” “不错,猜得很正确。”程溯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程太太,你愿意随我去龙潭虎穴闯一闯吗?” 司南笑:“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走吧。” 两人方向一转,朝着位于中心城附近的程家老宅行去。 前往中心城的路程遥远,两人走走停停,所到之处的标志性建筑广场全都消失,被水淹没,只有高层楼的建筑浮在浑浊的水面之上,倒映出一片片扭曲的建筑物影子。 远处不断有军用直升飞机从建筑上方轰隆隆的飞过,惊动栖息在高楼顶层的鸟群呼啦啦的四散分飞,在阴层的苍穹之下,他们的小小冲锋舟在一望无际的水域之中缓慢行驶,让人无端生出末日来临的荒凉孤独感。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中心城附近的程家老宅。 这里原本是个公馆,占地面积极广,有山有湖泊,风景相当秀丽。但因在建国以前的战乱时代,公馆遭受炮火洗礼,后又经过多年的岁月变迁,公馆被杏城政府收走一半的面积,房子也被重修,公馆这才变成程家老宅。 即便如此,程家依旧家大业大,让普通人羡慕嫉妒。 司南原以为程溯铭会带着她绕道,到程家别墅偏僻的角落,找个地方偷偷溜进去,没想到程溯铭直接把冲锋舟划到了程家临时充当房门的第九层客厅门前,向守在门口的保镖说明了来意:“我是程溯铭,我要见程薇。” 保镖当然知道他的存在,往里上报,不多时王管家出门来,向程溯铭两人引路:“铭少爷来了,里面请。这位是铭少爷的爱人吧,请随我来。” 他领着两人走进到十层楼的迎客宴会厅里,那里坐着程家老太太、程家主枝子弟、程进东母子三人,全都阴沉着脸看着他们两人走进宴会厅,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程溯铭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象征得喊了程老太一声奶奶,别的人一个都没招呼,自顾自地拉着司南找了个位置坐下,开门见山道:“薇薇不懂事,犯下错误,我这个当堂哥的,也有一定责任。不过我今天上门来不是负荆请罪的,我是来告诉各位长辈,那个杨文涛是混黑、道那边的,白黑两边多少有点人脉关系在。他被程家关了快一个月,一直忍受你们程家人的折磨,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存粹是为了程薇,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受到威胁伤害,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但你们要是动程薇,逼她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杨文涛估计会找人把程家掀个底朝天,咋个粉碎!你们程家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别怀疑,他有那个能力。”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程进东脸沉如水,大声呵斥:“什么你们程家人,你不是程家人?一个混子,他有什么能力动我们程家!” “你们程家人什么时候承认我是程家人了?你这话说出来,不会觉得搞笑?”程溯铭满脸嘲讽,“信不信由你,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要去见程薇,你们最好不要拦我。” 他说着,站起身来,从随身的口袋里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把迷你冲、锋、枪,将枪口对准坐在程进东身边轮椅上双目喷火的程启明,冷峻的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你每年都请杀手来杀我,每一次都失败,是不是很失望?别着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程启明看到他之时,恨不得冲上去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大卸八块,以卸心头之恨。 然而满腔的恨意,在看见程溯铭的枪和脸上的笑容,他浑身恶寒不止,想起多年前被程溯铭差点摁死在泥潭里的恐惧。 明明他笑着,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但那张俊美的脸就给人一种笑里藏刀,随时要人命的感觉,无端让人恐惧害怕。 程启明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眼睁睁的看着程溯铭带着司南去找程薇,宴会厅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他们离去,没有阻拦的意思。 好一会儿,一个旁支程家子弟说:“他怎么有枪?我们国内不是枪支刀具管控很严格的么,他是从哪弄得武器。” 这句话也是司南想问的,她跟程溯铭相处半年多,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他有枪! 这人究竟瞒了她多少事情!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露骨,两人走在一条铺了柔软毛毯的通道上时,程溯铭把手中的枪递到她手里:“是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偷渡回来的,只有这一支,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冲动,拿着枪四处吓唬人,被人举报上缴。现在国内国外一片混乱,枪交给你,由你来保管,还可以护你身。你要是觉得我还藏着掖着其他武器,可以搜我的身,再把家里搜个遍,看看我还有没有私藏的武器物品。” 话说的有理有据,可司南心里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也懒得去深究里面的故事,把枪扔回他手里:“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也不想强迫你说出来,反正我们只是协议结婚,相互利用的关系,你不用跟我交代那么多,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程溯铭楞了一下,望着气冲冲走在前面的司南,明白她是生气了,有些无奈的跟上去:“怎么就生气了,我该说的都说了。”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呢?” 程溯铭哑口无言,正要解释,忽然听见程薇的声音:“哥,嫂子,是你们吗?”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停在一个被锁的房门前。 司南敲门:“薇薇,是我们,你在这个房间里面吗?” “是,我在里面。这房间门被锁了,窗户也被封了,我在里面出不来。哥,嫂子,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那是当然。”程溯铭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拇指长的细铁丝,对着圆形把手锁捣鼓了两下,轻轻松松打开房门。 司南在一旁看着,心里挺复杂,程溯铭连锁都能轻易撬开,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以后她的房门锁不锁都没必要了。 “哥,嫂子。”房门打开的瞬间,程薇扑进司南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你们怎么才来救我啊,我等你们好久了。” “怎么瘦成这样,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没有好好的吃饭?”司南看她脸瘦得只有巴掌大小,眼睛都瘦的都凹陷成窝,心疼的给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我吃不下,也不想吃,我想见文涛,他们不准我见他,只拿虐待他的视频威胁我妥协,我哪里吃得下。他们就把我关在房间里,我快疯了” 司南耐心的听着她倾诉,等她说完了,拍了拍她的手,“一切都过去了,跟我们一起去找杨文涛吧。” 杨文涛被关在一个杂物间里,程溯铭把门撬开,在见到杨文涛的那一刹那,司南和程薇都惊呆了。 杨文涛脖子、双臂、双腿都被粗壮的铁链紧紧锁住,扣在四根很大的柱子上,大冬天的就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全是被打的伤痕、大个大个的冻疮,从前一米八五的大个头,瘦的只剩皮包骨,脑袋无力的低垂着。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杨文涛头也不抬,有气无力的说:“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你们如何虐待我,我是不会说出放弃小薇的话。只要我不说出来,你们录不到我的音,小薇就不会相信你们的说辞,不会按你们的要求嫁人,你们永远无法拆散我们。” “文涛。”程薇心痛的无法呼吸,热泪盈眶的冲了过去,紧紧抱着杨文涛哭泣:“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杨文涛缓慢抬头,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孩儿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己的错觉,温柔的叫她:“小薇,不哭,我没事” 话音一落,整个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