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少忠刚说完,便后悔。最大的依仗,瞬间便说出了口。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是藏不住事。神使鬼差的便告知了对方,太幼稚了。
“不用担心。同源,欢迎你的到来。”骆云腾好似看穿了苟少忠的想法,淡淡道。
“谢谢老板。”苟少忠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你这样称呼,太见外了。叫我一声师叔便好!”骆云腾笑道。
“师叔。”苟少忠立即喊道。
“将所有的经历说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
“没有。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这辈子,永远还不清。”苟少忠很是沮丧。
“那就努力活着。为所有活着的人,做你力所能及的事。”骆云腾开导道。
苟少忠不言,神情萎靡,不置可否。
骆云腾笑了笑,示意苟少忠离开。
苟少忠仍然没有卧室,累了只有椅子与餐桌。
骆云腾心里有数,也不打算告诉苟少忠真相。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更有利。
古色古香的卧室里。岳为民收功而起。苟少忠与骆云腾的谈话,他都听清了,听全了。放下心来。闲来无事,立即想起了华婉芳。同源之间,从未禁止恋爱,婚嫁。他想试一试。征服华婉芳,比征服全世界的女人,更有成就感。因为,征服华婉芳,便是征服了全世界。
华婉芳的闺房,很是简陋。全无女儿家梦幻般的布景。倒像是练功房。平板床,军绿被。床边落地镜,四方凳。
休息空间,只占了卧室五分之一。独立卫生间,占了五分之一。淋浴,浴缸,马桶,洗漱台。
剩下的五分之三,练功场。师父说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将来,是要继承师父衣钵,将本门精神,传承下去的。即使她是女儿身,亦要有男儿志,接济天下的梦。男人能做什么,女人同样也能做。谁说女子不如男?海洋被称为生命的摇篮,孕育之母。大地也被称为母亲。乃至于地球。
回来后,她大半的时间,都花在练功上。即使师父不说,她也能隐隐觉察到,时间,越来越紧迫。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同时传来岳为民极其温柔的声音。
“婉芳小师姐,请出来一叙。”
她本想不予理睬。却深知,以岳为民的神通,定能知晓屋内的一切。无法假装不在。
“找我什么事?”她只好硬着头皮,在门后回应,并不开门。
“与小师姐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岳为民说谎已自成一派,张口就来。
“你我师门不同,功法不同,我不敢妄自指教。”她倒是觉得,岳为民如此卑劣低级的谎话,过于肤浅。
“一法通,则万法通。功法不同,渊源相同。师门不同,情义相同。大道相通,无所不同。”岳为民一本正经的说道,依旧保持着礼貌谦卑的笑意。
“一起走走?”华婉芳开门,邀请道。
“甚好!”岳为民伸手相请,示意佳人先行,颇有君子风度。
一路侃侃而谈,嘴巴基本上没停过。偶尔流露一丝深藏的觊觎与贪婪,瞬间便用美丽的辞藻所掩盖。不得不说,岳为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要放在古代,绝对是一代名士,一方大员。至于会不会是赵括,马谡之流,和平年代,无法验证。至于会不会是岳不群之流的伪君子,答案,不难知晓。
华婉芳迈着轻盈的脚步,点头,颔首,偶尔回应“嗯”,“哦”,“哼嗯”。满是优雅不失礼节的敷衍。至于对方说了什么,她根本不在意。所以她精准的捕捉到对方,每一次的异样,贪婪,觊觎,色眯眯的眼神。然而上门便是客。虽有不喜,也算是代师礼客,尽足了本分。
前后唠叨了整个上午,直到吃饭时间。
华婉芳要回屋换衣裳,就此别过。
岳为民笑脸恭送,一副痴情才子,谦谦君子的模样。待佳人消失在眼前,他轻哼一声,不敢声张,只能腹谤:任你冰山万年,我自万般追随。不为儿女情,只为长命。只等生死融合,惊天一战。尔后,若你还活着,必让你对我百般顺从,不敢敷衍了事。到时,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万般手段,只等你帮我点钱。
面无表情,内心波涛汹涌。岳为民,实乃人杰也。
午餐。老位置。主客皆欢。
苟少忠依旧在厨房,大快朵颐。大厨适应能力很强。亦或是直接忽视了苟少忠的难堪吃相。
重回人间的苟少忠,食欲大增。随着功力深厚,感知越发灵敏。耳听十方动,眼观八方景。鼻嗅十里香,牙断金刚钻。手脚气流,连绵不断,可翻千山万岭。进阶神速。
他不用刻意去听,便能听到。岳为民讨好华婉芳的话,他都听见了。看到岳为民如此卑躬屈膝,毫无尊严,他便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他也越发的确定,岳为民,就是神秘人。也许,正因为同是痴情人,岳为民,才会救他。
他不用刻意去看。便能知晓,大厨的嘴里,没有舌头,齐根断了。一个没有舌头的厨师,能做出这样的美味,简直是高手高手高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