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沉照常六点左右就起床洗漱，起早看没有别的军务报告，便正常像平常走流程一样去转了一圈士兵的晨起操练，慢悠悠的走到炊事班要了三份早餐，平常他都是拿两份，一份自己一份苏贺，现在多了一个沈元筠。 正准备往男人的办公室走，走过一半路过刑房，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苏贺说的小锐，也不知道那人现在醒没醒，如果还在晕厥可得尽快安排医生治疗，赶紧恢复方便赶紧投入实验。 想着，他就改变了行迹路线，反正时间还早，平时没事的情况下，苏贺都是七八点才会睡醒的，不耽误他吃饭。周沉闷想着，加快了去往小锐刑房的步伐。 从前天刑讯逼供完小锐之后，就再也没传来有关对方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审讯员玩忽职守偷懒了。周沉刚推开门，已经准备好了看到两个呼呼大睡的瞌睡虫，结果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将军，您怎么来了？”刑房内站着的那人正是苏贺，周沉有点讶异，不过对于经常出入刑房的男人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常事，“现在才……才六点半。” 瞧这震惊的语气，都变相把自己贬低成什么样了。苏贺有些无奈，自己早起难道很难得吗？“第一个实验品投入实验，我当然得过来看看情况。”后又反呛的补上一句，“我还纳闷谁敢不敲门就直接进呢。” 睚眦必报的小人。周沉内心翻了个白眼，手应付地在大铁门上随意敲了两下，苏贺满意的一挑眉，提着嗓子来了句：“进吧。”周沉这才得以进入刑房内。 刚关上门，苏贺就注意到了对方胳膊夹的三个牛皮纸袋，毫不客气的直接从对方的手里抽走，周沉猝不及防的诶了一声，随即看着苏贺已经打开袋子往里面掏着面包，又叹了口气，算了本来就是给他带的。 “哪一份是我的？”苏贺虽这么说着，已经兀自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牛角面包，一边叼着一边问道。 以现在这种情况，哪份儿你的哪份他的还有分开的意义吗？周沉倒也不饿，毕竟在这种血腥的刑房内还吃得下饭，吃得还特香的只有苏贺一人。他摇了摇头回答：“都是，您随便挑。只是今天的面包做得有点硬，我还没来得及去打热水。” “嗯，勉勉强强吧。”苏贺边吃边说，咀嚼的说话含糊不清，让周沉听着反正不是什么好评价，视线渐渐的移向了刑房内的小锐，苏贺也看对方不逗乐了也收敛了转瞬即逝的轻松的笑容。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里面的小锐前身布满了血痕，在那纵横交错的鞭伤之下，被血色染尽的胸部左右还直直的竖立着两根银色的铁针，伴随着微弱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十根手指十根脚趾上插得针还没撤下，二十个指甲盖已经被红的发乌的黑血浸染，铁针也被流出凝固的血浆污染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刚才那两个小兵说，你用了电刑？”苏贺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盒个热狗，对着刑房内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挑了挑眉，周沉不明所以的回答了一句是，却让男人眼底的那份调笑更加明显，“这都没审出什么啊？” 周沉咽了咽喉咙，不知该说什么地抿着嘴，他记得那天自己多少有点负气，等了半晌像是放弃了挣扎似的，开口回答：“是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前期太倔了。” “哦……”苏贺意味深长的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听着越来越不正经，果然没一会儿咸猪手就伸了过来，一下拦住周沉的肩，看似很仗义地拍了拍对方，“原来是把我的小副官惹生气了，是，那是该罚，电死他。” “将军，这是刑房！”周沉没好气地把苏贺的咸猪手拍掉，像是警惕的还远离了男人两三步的距离，他不理解苏贺天天假不正经还装得特别幼稚是为得什么，难道是步入老年的节奏。 苏贺得逞，豪爽的笑了几声，“好，恪尽职守，认真工作。”他从牛皮纸袋里又随手拿出一块面包递向周沉，像是在向对方致以歉意。 周沉瞪了他一眼，准备用手接过，结果苏贺像是逗狗似的一下收回了那面包片，只听对方啧了一声，又把手伸到周沉的嘴边。苏贺挑了挑眉，“吃嘛。” 神经病。这是把他当狗了，想让他自己去用嘴叼？周沉拍掉对方的胳膊，顺势把那面包也拍到了地上，他宁愿弯下腰去捡也不可能妖里妖气的去吃苏贺的投喂。 “也不嫌脏。”苏贺啧啧两声，想让他别吃了，反正不差这么一口军粮，到最后还是慢了一步拦住，周沉已经咬下面包的一角，“都是狗了，嫌什么脏。” 以退为进，苏贺觉得周沉像是故意在给他怄气似的，无奈的还是拿过他吃了一口的面包片扔进了垃圾桶，又把牛皮纸袋扔还给他，让他自己拿，两个人到底都还是爱干净的。 一阵打去之后再次步入正经，“他吃了吗？”苏贺冲着还晕着的小锐点了点下巴，周沉一愣，只记得前天给他推过三针营养针，那也是建立在他绝食两天没吃饭的情况下，便摇了摇头。 “你得保证好实验品的生命体征啊，不专业。”一贯主张以食为天的苏贺撇撇嘴，用对讲机给刑房工作的几个勤务兵传话，“拿支营养针来。”对方重读两句好的，思索片刻又补了一句，“再拿点冰水和纸巾。” 他这又是想干什么……一想都是主张很传统的虐身审讯的周沉，每次都感叹苏贺刑讯的花样，想给小锐擦擦身体？看着不像，不然为什么又冰水，想直接把人泼醒？那拿纸巾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贺用余光注意到了周沉的疑惑，感叹他还是得好好学学，眼中带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有没有听说过满清酷刑中一个处刑方式叫，加官进爵。” 周沉倒吸一口凉气，加官进爵就是把一层层打湿的纸铺在受刑人的脸上，直到让对方无法呼吸，“您不是说把他当第一批实验品吗？这是要突然处……”死字他还没说完，就被苏贺一句诶声打断。 “谁说一定会死了，我悠着点不就行了。”男人随意地摆摆手，像是这处刑方式如同喝杯水那么简单，“他一直晕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唤醒方式就是激起他生理的求生欲望，让他感受到窒息。” 行吧，苏贺永远都是有那么一套看似有理有据的歪理。周沉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在迎合对方这种清奇地叫醒人的方式。正在两人说话间，苏贺安排勤务兵拿来的也一同送到。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苏贺把水盆和针往周沉的方向推了推，嘴上仍旧咀嚼着面包，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还吃着饭呢。”那副模样外人看了真是有够恶心的。 周沉无奈地回了句是，端着水和针走进刑房内间，刚进门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因为小锐的伤口自被打伤以来还没有过治疗，还被盐水冲刷，有些地方至今都还没有愈合，向外翻着皮肉，看上去好不惊悚。 周沉不适地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找到胳膊上一块儿完整的地方，将营养针推进静脉，针头插入的刺激都没能把小锐唤醒，对方还是如一具尸体一样平静地躺在床上。 他看了看玻璃的位置，虽然看不见外面的苏贺，但他相信男人此刻估计正像看猴戏似的看着他用刑，自己什么时候也得来满足苏贺这些奇奇怪怪的变态癖好了。 门外的苏贺甚至拉了一把椅子来，边吃边看。冰水冻得周沉的手有些发红，到底还是在战场上死过几次的人，这点问题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小锐不同，研究员文职人员到哪个部队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主。 一层浸湿的纸完全地铺在了小锐的脸上，吧把他可以呼吸的器官尽数完全盖住，湿纸巾上大概浮现出他的五官轮廓，也能看到随之浮动的微弱呼吸，只可惜一层薄纸还不足以让他苏醒。 周沉本来想今天如果还不醒，随便再抽两鞭子打两下，怎么都得疼醒了，没承想会遇见苏贺亲自下场过来盯班，虽然这种事情平常也时有发生，但总归还是有点不顺手，还整什么满清十大酷刑，花里胡哨的又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铺到第三张纸的时候，躺着的小锐眉宇之间有了些细微的皱眉和动作，苏贺像是也注意到了异样，第一时间一同走进了刑房，周沉再次与其对视，询问要不要继续。 “我以前没用人试过，三张纸就是极限了吗？”苏贺眼中闪着点星光，观察着呼吸已经显得困难的小锐，皱眉低头的模样看着倒还真有一副想要研究的架势，同时抬了抬手示意周沉继续，“我赌他撑不过五张。” “您想赌点什么？”周沉配合着男人玩他用人体实验进行的赌博游戏，一边又还是恪尽职守地湿润着即将铺到小锐脸上的第四张纸。 苏贺琢磨了一会儿，“我要赌输了就把新养的小狗借你玩儿。”他对着躺着的小锐一挑眉，周沉会意，这指的是已经被安排到地下室受尽调教的沈元筠，摇了摇头回复：“谢谢您的好意，我没兴趣。” “我也不一定会输啊。”苏贺打趣地瞪了他一眼，顺便催促周沉动作快一点，他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结果。果然，在加上第四张纸后，小锐的整个面部轮廓几乎都被白色的纸张覆盖，由于水是冰的，面部周围也有些冻得发红。 鼻孔处凹进去两个小孔，苏贺伸手摸过去几乎感觉不到气流，五官的蠕动和手指的颤动也越来越频繁，现在的纸张已经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每填上一张都是在给对方施压。 如果就此放着不管，过不了一会儿对方也会因为窒息而醒，只是苏贺没有那么多耐心，一边挥挥手鼓动着周沉动作快点，一边充满期待地看着这个实验品的状态。 第五张纸刚铺上去没一会儿，几乎都看不见胸腔的起伏，周沉没多把那句赌约放在心上，正想着筹备第六张纸，被苏贺拦下，让他多等一会儿。 昏迷着的小锐只觉得一阵呼吸困难，好像自己的头被一个塑料袋蒙住，想抬手去撕扯，可是发现完全使不上力，而四肢的疼痛也在逐渐扩散，全身像被蚂蚁啃食，像是被困在了噩梦里。 随着疼痛的逐渐扩大，他也感觉到十指连心的疼痛，窒息感也愈发强烈，大脑的求生意识支撑他想要抬起那如千斤巨石般重的眼皮，呼吸进肺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再加上扩散的疼痛更想让他喘息，所需的空气少得可怜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