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身下的男孩儿安静一阵,苏栩以为沈元筠终于冷静了下来,刚松了松力准备去给苏贺打电话,出了这种事怎么也得把人叫回来,结果一下就被沈元筠撞开,又是一门心思地往窗户跑。 “傻逼吧!”苏栩三番五次地把人又拉了回来,沈元筠一边哭闹一边试图挣扎着,苏栩没办法也抽不开身,随手抓起这屋里置物架上那些用来捆绑的手铐,一手铐在自己手上,一手铐住沈元筠,让男孩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立刻给苏贺打了电话,“你小情人闹自杀呢,再不回来就疯了,快点来管管!” 沈元筠的手一直拉扯,被手铐扯得生疼,却根本没有力气与苏栩对抗,“我求你了,求求你,让我去死吧,我不想这么活着了……我真的好难受。” 光靠蛮力不行,被控制住的沈元筠只能换着方式苦苦哀求着苏栩,对方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既然不顺眼那就成全他一心求死的心好了,身上这么多的伤,也算是还他的了。 “不可能!好不容易给你捡回条命来,又喊着想死,还当着我面?”苏栩仍然记得他们几个人在急诊室门口踱步等待的画面,他又因为差点弄死沈元筠挨了多少数落,就连他自己都担惊受怕的睡不着觉。 沈元筠在原地挣扎着,苏栩拉住他让他根本走不出自己半米之远,一边催促着苏贺快点回来收拾烂摊子,一会儿工夫没注意,回头便看着沈元筠张嘴撕咬着手铐上的铁链,铁链这么一会儿就被他磨出了划痕,而男孩儿的牙也开始渗血。 “我操了,说你是狗,你真他妈是狗吗!”苏栩又不得不把男孩儿拉开,从桌上随手抓起一个口球,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硬生生地塞上,又拿捆绑的绳子把两个人的腿也绑住打上了个死结,他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群变态的情趣用具,还能派上救人一命的用场。 苏贺本来去了趟附近的四十二军部队视察,回来的路上就被苏栩一个电话催促着快马加鞭地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苏栩和沈元筠两个人绑在一起。 男孩儿看到苏贺来了,挣扎的更是激烈,手腕都要被手铐磨破了皮,嘴巴死死的咬着口球想吐也吐不出来,只能犹如一直胆颤心惊见了猫的老鼠,大声地呜呜叫着。 他挣扎的厉害扯得厉害,同样也作用在了苏栩的身上,已经这么维持了快半个钟头,他的手也被沈元筠的挣扎扯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苏贺任凭怎么安慰都静不下来,威胁也没有用,就算绑住也是挣扎得更起劲。最后无奈苏贺推了一针镇定剂,男孩儿才慢慢失了力,晕睡了过去。 苏贺给苏栩解开他身上与沈元筠绑住的枷锁,“他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受伤都是装的吗?还是这叫回光返照呀。”苏栩一边搓着被勒红的手腕,一边砸着嘴抱怨着,“快他妈把我手给勒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揉揉就行了,矫情。”苏贺从医药箱里给他找出来一瓶红花油,丢到苏栩的面前,看着对方的手都被勒得没力气接住,不由得皱了皱眉,“今天的事记你一功,好好改造。” 苏栩一边可怜兮兮的自己擦着红花油,顺嘴的哦了一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多少天了,你还会记仇呢!”被苏贺反瞪了一眼,“如果没你那一场刺激,他现在能想自杀?”他这才收敛了一些。 沈元筠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屋子里,睁眼一看外面,发现外面是丛生的杂草,甚至遮蔽的连阳光都看不见,显然是已经从三楼换到了一楼。 全身被疼痛和疲惫侵袭,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脚上增加了一份不轻的重量,掀开被子一看,发现一道脚铐束缚着自己的左脚,连接的铁链死死的钉在地上。 墙壁都是防撞棉,任何有棱角的地方也被包裹着,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利器,就连卫生间里的镜子都是一面反光的纸,并不给他打碎的机会。 他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先前跳楼自杀未遂,被苏栩救了回来,还在挣扎着的时候又被回来的苏贺打了一针镇定剂,那现在被戴上脚铐换到一楼也不奇怪。 差一点,就差一点,只要自己当时赴死决定的决绝一点,动作再快一点,任凭苏栩怎么追赶都赶不上了,然而现在,自杀被救回来之后,估计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沈元筠痛苦地捶打在自己的腿上,可是以他现在软绵绵的力气,连打疼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自杀了。自己又被深深地加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束缚,而他能做的只有悲痛。 思考间,苏贺推门而进,看见男孩儿醒了并不意外,把手上拿着的药和饭放到床头柜上,站在沈元筠面前,一言不发的冷眼俯视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嘱咐他快点趁热吃。 沈元筠靠在床上,与苏贺凛冽的眼神对视着,那压迫感再次席卷全身,他这次养伤开始快小一个月了,好久都没被苏贺这样再瞪过,一时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这么对视了半晌,沈元筠的眼神飘忽,而苏贺还是如同盯视着猎物一般不减锋芒,看男孩儿还踏踏实实的躺在床上,冷哼了一声,“主人在这儿站着,你倒躺得舒服。” 对方一于主人自居,沈元筠才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别说叫苏贺主人,他连跪都没跪过,对方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似是提醒,沈元筠不敢怠慢的拖着疲惫的身子,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倒在男人脚边,铁链随他的动作叮当作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男孩儿久违的对他毕恭毕敬地重重一磕头,苏贺这才松发了松发身子,收起了那邓氏的目光,随意的往床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向沈元筠勾了勾手,是以他往自己这边再靠靠。 沈元筠犹豫了一会儿,苏贺不禁轻咳一声提醒他动作快点,男人这已经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手下留情,不然就凭他的犹豫,刚刚一个耳光就已经扇了下去。 他最终还是膝行着来到男人的脚边,看着苏贺翘在自己面前的脚,以为又要开始伺候男人,刚咬了咬牙准备张口舔,就看着苏贺在他眼前又再度收回。 不知道该说他听话还是不听话了。苏贺看到这副样子还算表现不错,叹了口气收回那抹凌厉,端起刚刚放在床边的饭,摇起一汤勺轻轻的吹了口气,弯下腰放在男孩儿的嘴边,“先吃饭再吃药。” 对方突然让自己下跪,又突然要喂药关心,让沈元筠有点不知所措,但苏贺的温柔从来都是虚假的,虚假到他必需配合着一起曲意逢迎。 对方的汤勺已经在他的嘴边,沈元筠知道男人喂饭他拒绝不了,只好张开嘴,任由对方开心着,把饭食喂到自己嘴里,粥的味道有点咸,但他还是一勺勺地跪着吃着苏贺的投喂。 等到把粥喂完又把药喝光,苏贺都没有再下一道命令,说一句话。最后收尾的时候还用纸抽帮他擦了擦嘴,随后才噙上一抹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温柔微笑,“跪了有一会儿了吧,膝盖疼不疼?” 沈元筠现在本身就还没有出恢复期,苏贺喂饭喂得慢条斯理,他硬生生在地板上跪了有一个钟头之久,膝盖与其说疼,都已经早已麻木,可他还是不敢抱怨的摇了摇头,“我是主人的性奴……就该跪着伺候您。” 瞅着那一脸面无表情,苏贺都要被他生硬的语言气笑,也不知道刚才谁伺候谁呢。“行了,现在身体还没调养好,不想说的话不用说。”说了自己操不了,挑起了无法浇灭的欲望也没必要。 男人无所谓地摆摆手,把沈元筠从地上拉起来,男孩站起身的动作都有些颤颤巍巍,差点一个踉跄又再次栽倒,膝盖已经跪的一片深红,沾染了些地板上的尘埃。 本来想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坐着的,可是看男孩儿那一脸阴郁的表情,没有以前那般红润可爱,省的把自己腿再坐麻了,还是好好的安放在床上。 苏贺捋了捋沈元筠鬓发,只是玩弄着头发,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其他过分的动作。沈元筠还在诧异,以为对方多少是来给他惩罚的,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男人轻轻的说道:“看在你还病着,我现在不给你算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元筠的自杀和逃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如果以上次逃跑的处罚力度来看,沈元筠这下半身恐怕都撑不过十分钟,调教着倒也无趣,苏贺就暂且选择了圈禁。 沈元筠刚猛然抬头,听了男人的话又垂眸落下,事实上男孩儿一直被圈禁着,只是从整个将军府的大院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寸小小的房间。 苏贺话还没有说完,他坐在男孩的床边低着头,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脸上,是沈元筠最熟悉的夹杂着烟草味的檀香。“这段时间看你表现,在这屋踏踏实实的给我养病,铁链的长度足够你去卫生间和浴室,等把身体彻底养好了,表现的还不错的话,我再考虑给你摘了这脚铐。” 听了对方的话,沈元筠下意识地晃动了晃动脚踝,那铁链的声音仍然那么清脆,就像拴在狗脖子上的铃铛,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也提醒着狗。 看着沈元筠乖觉的点了点头,苏贺这才缓和了一些心情,比较满意的笑着给男孩儿掖了掖被子,就用这带着的温柔的笑,说着在后面的狠话,“但是反过来说,要是再让我看见像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你这辈子就别想出这个房间了。”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沈元筠,“也可能连床都下不了。” 对方的话让沈元筠不禁不寒而栗,眼神中的恐惧再次被激起,对苏贺的畏惧与对死亡的解脱在脑子里面抗衡着,苏贺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他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叫了一声,“苏贺。” “嗯?”突然冷不丁的被身后的小人叫名字,苏贺他从来没听过沈元筠这么冷静的叫自己的大名,倒也没那么生气,只是表情并不是刚才那般表面的美好。 怎样你才能放过我。沈元筠努力抬头对视上对方的眼神,这句话他虽然在军营里面说了无数遍,可是没一次像现在这样认真过,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说出来,最后还是败下了阵。 他换上了一副乞求的目光,“主人,我求你,放我去死吧。”他对死亡说得如此平静,就像他曾经当军医的时候看淡了生死一般,然而越冷静却是越渴望。 苏贺看着他这副一心求死的表情,眯了眯眼睛,看来现在翅膀硬了,无牵无挂了,想死了。当初中弹命悬一线,潜意识里他就不愿吃药,看看这想死的决心,早早就埋下了。 然而他并不在乎男孩儿眼里的那般可怜,也并未觉得这样没有生命的布娃娃有什么不好,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自主意识,而是乖巧听话,所以回答沈元筠还是那句:“在我手底下,想死可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