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才七点过一刻,苏贺平时在军营里相对轻松的时候都要睡到八点多,在家不开会训练的日子更能睡到九十点,关于这点和还在上学的苏栩一模一样,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俩。 头来军营的这段时间,都是被苏贺抱着同床共枕一起睡的,沈元筠醒了苏贺也就醒了,要么就是被男人摁回怀里接着一起睡,倒是不习惯分房睡了。沈元筠正纠结着,周沉铁青着脸正好路过,看着半开着门面显难色的士兵和沈元筠,不禁驻足皱着眉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有事?” 沈元筠被周沉一脸阴沉的面色吓得有所退却,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下意识的否认说自己没事,正要等周沉迈开步子走,又急忙跟上走出屋子,“我想见苏贺,你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吗?”苏贺一个战场一个习性,男孩不了解,询问着周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话音刚落周沉的脸又臭了几分,走过沈元筠的房间没两步就在旁边停下,满面的不悦都瞪视在面前的门上,下一秒重重的扣了扣门,同时回答沈元筠:“现在。” 与其说是敲门,力气之大更像是在砸门,声音也不减,对着门内的苏贺喊道:“将军!大部队和军备物资到了,等着您去清点,将军您醒了吗!”沈元筠这才知道,周沉黑着脸是来叫苏贺起床的。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约莫等了三两分钟,里面才传出动静,还有一句若有若无的妈的,又过了几分钟之后,苏贺才穿着一件简单的衣服打开了门,还在系着纽扣,“醒了,这不醒了吗?”他对着周沉翻了个白眼之后,眼神落到了身后藏着的沈元筠身上,语气带着些被叫起的烦躁,“你也是来叫我起床的?” 沈元筠连忙摇头,小声的说了句:“奴不敢。”又被苏贺轻轻的拍了下脑门打断,男人果然还是有些不高兴在身,“不管敢不敢,反正你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没想到赶上苏贺心情不悦,沈元筠一时片刻有些不敢提自己要不要去研究所报道的事,站在门外面踌躇,结果又被苏贺叫了去,“来都来了,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给我换衣服。”周沉无视他那大爷做派,正准备一同进去,却被苏贺指着胸口推出了房门,“辛苦周副官给我去拿点早饭,两份。” 令人无语。周沉瞪视的视线几乎都要把苏贺描了个边,男人刚才还烦躁,现在却带上了游刃有余的微笑,最后还是以周沉的妥协才使得这场博弈结束,说了声好的,退出了房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沈元筠和苏贺两人,男人低头看着沈元筠红润有光泽的小脸蛋,看来昨天晚上睡的不错,自然而然随意的低头亲了一口,“筠筠一大清早就来勾引我啊。” 刚还在生气,现在起床气过了男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可能也有让周沉吃了瘪的快乐在,令沈元筠有些措不及防,红着脸伸出手兀自给苏贺整理衣袖,“奴先伺候主人换衣服吧。” 苏贺自然而然的敞开双臂,沈元筠站着给他系好上衣衬衫的纽扣,又跪着为男人系上那根昨天鞭打过自己的皮带,下身不敢过多停留,生怕再度激起男人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刚才被周沉提醒过上午的任务量不小,虽然很乐意,但苏贺暂时没有心情再和沈元筠温存,等穿戴整齐后又似奖赏的亲了亲男孩的脸颊,走进卫生间梳着头。 十多分钟里沈元筠也没敢提要去研究所的事,对于这个话题又身处军营,以往主动跟苏贺说免不了屁股要挨一顿打,不禁让他有些PTSD了。 站在卫生间的门边等着又觉得有些不妥,沈元筠又习惯性的扶着门渐渐跪下,膝盖刚挨到地板,苏贺撇了一眼,男孩的动作随即被制止,“行了不用跪了,待会儿去研究所报道,让人看见肿着俩膝盖像什么话。” 苏贺的话打断的不仅有沈元筠的动作,还有思绪,随即肉眼可见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展露出喜悦的笑颜,“谢谢主人!”紧接着面前的小人就飞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腰。 男人越宠越对他好,男孩就越主动,苏贺顺着沈元筠的头发。心里思忖着,当初的李逸德不也是吗,表面上对沈元筠好的不得了,让男孩年纪轻轻爱的死心塌地,甘愿奉献身体,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自己也只是摧毁了沈元筠原本的人格,再重新走上一样的路罢了。 给他下了定心丸之后,沈元筠虽然不再提及也不再忧虑,却有点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周沉送来饭后也吃的心不在焉,被苏贺强硬喂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苏贺本想亲自送沈元筠去研究所的,周沉却嫌他喂男孩吃饭耽误了功夫,沈元筠也并非不懂事的人,更知道自己本身就不讨周沉喜欢,更不能得罪了他,便也推却了不麻烦苏贺送,最后还是由男人身边安排的一位亲卫兵带了他去。 随军战场的研究所地理位置每次都不一样,研究生化武器和治疗性药物的实验室,组与组之间又分别不同,即使沈元筠在研究病毒这方面堪称天才,但面对新环境难免有些紧张和激动。 一路无言,亲卫兵送他到研究所组长办公室的门口,告诉他向组长报告就好了,最后离开,沈元筠忐忑的看着将近两年都没有接触过的环境,只觉得陌生中又带着一点熟悉。 男孩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略带烦躁的青年男人的声音:“又怎么了,让你们搞个实验要了你们狗命似的,没我活不了是吧?人家A组天天发明出个战斗杀人病毒细菌什么的,就我们B组连个治病的药都搞不出来,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饭桶!” 里面男人的骂声把沈元筠吓得缩回了手,很显然办公室里的组长把他当成了别的组员,劈头盖脸的把火气全撒在了自己身上,看来这个实验组的人并不是这么容易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贺那阴晴古怪的脾气沈元筠尚且忍受习惯的了,面对自己追求已久的事业,他自然也不能因为一句不适应而退缩,大着胆子又敲了敲门,推开一条门缝,有些怯怯的冲着门内的青年男人说道:“您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新研究员……” 青年男人本来刚想骂出口,坐在转椅上转过身斜睨了门口探出的那个脑袋,打量了一番后说了声进来,沈元筠才把门推开,迈着小碎步有点害怕的走进组长办公室。 “路都不会走,怪不得该昨天报的道今天都迟到了。”青年男人不屑的对着沈元筠鄙夷道,虽然从军年龄最低十六岁,但实验室哪个不是资历深厚的老研究家,他二十拐弯快三十岁都算年轻的,而面前的男孩左右看着不过是个少年模样,不禁有些怀疑的问道,“这是研究所,你不会是哪个军属走错了吧?” 自己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搞研究的,离开实验室的这几年,沈元筠自己都有些手生,但在男人询问过后,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我没走错,我的番号是……” 沈元筠好不容易正式入编能有个编号,自然在来之前就美滋滋的背了无数遍,正想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青年男人又无情打断,“不用给我报了,新兵里就你一个迟到的,苏元筠是吧?” 沈元筠一愣,苏贺给自己上的名字还是跟了他的姓,男人说过在外就以他的私生子自居,也方便了给他安插假身份,随即便反应过来尴尬的点头称是,又低头说了声抱歉,“抱歉,昨天没能来报道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处治。” “处治?我们研究所没什么军事法庭,多大人了迟到都管不了,我还又什么能耐处治你啊?”青年男人刻薄的说着,瞪了沈元筠一眼,翘起腿把转椅转回电脑桌前,对着身后的男孩不客气的摆摆手,“你走吧,搞研究要的就是严谨,守时都做不到,我要你干什么?也不知道谁把你插进来的。” 走?沈元筠有些急了,忙前走了两步来到青年男人的身后,“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昨晚跟着大部队驻扎收拾完军备过后比较晚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迟到的,研究所的规则条例和注意事项我也了解的很清楚,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元筠知道,如果搬出苏贺的身份,说自己是由将军安排进来的,一定可以在当下保住自己,然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令他觉得并没有那么好说话,一是他并不想靠苏贺,二是就算用苏贺说话,今天妥协过去,料来往后也肯定会被这个人针对。 青年男人没有说话,更没有搭理他,驱赶的动作也没有,反而在电脑桌前兀自开始浏览实验报告,把沈元筠当空气一样的无视,任凭男孩怎么解释,都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