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壮志,何取天下?忍善囫囵描述百步蓝图,亦然不能打动阿逸心智,唯有一句何愁不能为伊姑娘报仇深得心意,做与不做,乃一线之隔。
忍善的话,阿逸独自想了许久,怎样欺瞒三方势力去打造天地,怎样夺得一方地盘壮大己身,怎样报仇雪恨,想来难上加难,去做更是举步维艰。
“太难了,我能于夹缝求生还能习得百家之长,已是极大的好处,若是没有自知之明去做这无根浮萍,恐怕死得很惨!”阿逸最终还是回绝了忍善的计策,其中艰险难以预料。
忍善也是沉默良久,叹息道:“自从伊姑娘走后,大哥行事乖张孤僻,畏首畏尾冷淡易怒,小僧都能够理解,但这并非长久之策啊!”
阿逸侧头冷眼看着他,盯了许久才道:“以后休要提水儿,此事我再考虑考虑,你莫要激我!”
说着,阿逸便飞身而下,留下忍善孤零零的坐在,只见其摇摇光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优柔寡断,何以成事?”
次日,些许靠向南方的神剑宗天气暖和了些,些许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算不上春光明媚却也光亮了许多。
因为有鹿梳开路,是以阿逸报了身份,轻而易举地进了神剑宗的藏书阁,如同鹿原宗藏书阁一般尘封已久,打造得高大耸立威严烁烁,其实也是敝帚自珍,自家弟子也只能每月初才能进来租赁书籍。
阿逸也甭管这藏书阁中书籍的年限久远或是低阶法门,皆用神识一一细读,用时不过两日而已,本是打算再去会会那不知好歹的祁宏武,哪知神识探查间竟是发现一暗格来。
按道理来讲,若是暗格,这需要布置隐逸阵法遮掩,使得神识难以探查得到。
奈何阿逸熟读鹿原宗种种阵法将近一月,近日又细读鹿原至高阵法凡尘锁灵阵颇有感悟,这细微的隐逸阵法便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在阿逸眼中展露无遗。
“嗨呀?”
阿逸心中腹议这东帆是要把这最为精贵的剑法藏起来啊?
瞥了瞥身后跟着的两个看门的侍卫,阿逸眼珠一转道:“两位小哥,我辰逸看了这好几个时辰了,也乏了些,不如你两替我端些水果来,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说着,阿逸又掏出一袋灵石来,在他两面前晃悠一转道:“我也知道神剑宗地势偏僻又是严冬腊月,这些灵石就孝敬两位哥哥了。”
两个侍卫境界也是颇高,约莫都是聚神巅峰,一位开口道:“东帆宗主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辰公子,再不可让前日的事情发生了。”
阿逸笑了笑,走进了些道:“这里四下无人,我能和谁闹别扭呢?两位速去速回,这剩下的便是犒劳二位哥哥的。”
两个侍卫也不是忠心不二的人,有钱不赚王八蛋,故而拿了灵石袋子便转身走了出去,阿逸不放心的送两人走到门外才折返回来,看着书架旁边的恭台发呆。
若这是东帆引君入翁的计策那该当如何?要知道东帆是知道阿逸会阵法的,而此阵法虽然陈旧古老,但也不是没有仿制的可能。
但车到山前,岂有不去闯一闯的道理?
故而阿逸也不再迟疑,随手一挥灵气隐约,那破旧的阵法便悄然破碎,正当阿逸想要探手去摸索这假墙之后的东西时,诺大的藏书阁中竟是响起一声咳嗽。
“咳”
虽是异常轻微,但在阿逸心中如同平地惊雷非同凡响,这并非是因为阿逸做贼心虚,而是此人境界极其至高,哪怕是无心咳嗽,也能够窜逆天地灵力,使人身心俱震。
“敢问是何方高人。”
阿逸抱拳敬问,不敢稍加怠慢,毕竟来人定然是大能前辈,神剑宗五百年渊源底蕴,出过一位普渡圣尊,那么再来一位高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神识扫典籍,一目千行,小心嚼不烂吞不下。”
未见其人,只问其声,但此声甘醇古朴,似多年未曾说话的老人,言语间生疏且温和,不像是对阿逸有排斥之意。
人家给面子,阿逸更是不敢怠慢,顺着他的话道:“晚辈辰逸,只是想要博学而后晓,汲取百家之长。”
本可多解释几句,但祸从口出,阿逸也不敢多做口舌争辩,只听得老者又传来声音道:“即便你天资非凡,但心中若杂念,怎能得偿所愿?”
一个话不多,一个不敢多说,故而一来一回也没说出个什么名堂,阿逸思考道:“前辈教导得是,晚辈心中杂念繁多,多时都是长久难有长进,不知道如何摒弃诸多思索,得剑道升华?”
“嗯。”
老者传来一声不置可否的音调,随即道:“你能得花间枉顾,却被世俗所累,倒也稀奇。”
花间枉顾?
阿逸心中突然敞亮,这老者高看的是自己领悟了花间枉顾,而这绝学乃是普渡所创,那老者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
又听得老者开口道:“既然你心中有不明之处,那我就点醒你一番,也不失了那以莫须有的情分。”
阿逸心中激动,却也沉着冷静道:“那晚辈就先行谢过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