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巴西勒就被哈桑拖到了院子里。果园城的凌晨阒无人声,昨夜的狂欢太热烈以至于每个人尚在沉睡。他远远看到院子中间维克爵士,他的双脚与肩平齐,杵着剑站在那里。
“早知道有今天,我应该好好训练你的,而不是放任你成天和那些马在一起跑来跑去”维克爵士凌空将手中的剑扔给他,巴西勒高举双手,不料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砸在他的脑袋上。
“捡起来,向我进攻”维克爵士双手叉着腰,大喊道。他穿着呢绒睡衣,一副看起来像是半夜起床撒尿的样子。
“有,有点沉”巴西勒费力得举起剑,他发现这把剑就是维克爵士的佩剑“贵妇”。平时维克爵士挥舞着它看起来很轻松,待握在自己手里才晓得非常沉重。他拔剑出鞘,努力的举在头顶挥动了几下,全身的力气就一泄而空。
哈桑拿来一只轻巧的窄剑,是果园城士兵们的制式佩剑。“来来来,用这个”他张开大嘴笑道:“今天你是跑不掉了”
“拔出剑,刺向我,向我进攻,你这个小兔崽子”维克爵士用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根树枝。
“您就用这个?”巴西勒疑惑得问道。他话音未落,维克爵士右腿迈出,树枝猛地抽在他的腿上。
睡眼朦胧中被拽起来,又猛地被抽了一顿,一丝怒火窜上巴西勒的心头,他怒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维克爵士劈下。他想起那天在明光镇犯下的笑话,紧紧握住了剑柄。
维克爵士不慌不忙得左脚轻轻点地,优雅得将自己弹起躲开了这一剑,顺势又在巴西勒大腿同一个位置抽了一下。
巴西勒咧着嘴,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维克爵士的眼睛,以他为中心慢慢转着圈。
“有点架势了,加油啊‘巴西勒爵士’,狠狠击倒你的敌人”哈桑坐在一个大木桶上,嘻嘻哈哈得给他喝彩打气。
维克爵士过着头看了哈桑一眼,干笑一声,巴西勒瞅准时机,将剑直直得刺过去。岂料维克爵士看都没看他一眼,举起树枝轻轻拍在巴西勒的剑身上,巴西勒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泄而空,无力得看着树枝压着剑不断打着转,最后树枝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顿时手腕发麻,剑就掉在地上。
“你连玛蒂尔达的左**都打不过”哈桑笑弯了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玛蒂尔达的**可比他厉害了”维克爵士说道。他用树枝挑起剑的护手,挑给巴西勒:“我现在知道你大概是个什么水平了,你需要太多要学的了。首先砍用的力气基本上是刺的三倍,你要节省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他拔出自己的佩剑,一板一眼得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导。
漆黑逐渐被天蓝色慢慢侵袭。渐渐有仆人起床手持扫帚清理昨夜宴会留下的狼藉,叮叮当当的练剑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巴西勒只觉得自己活像一只猴子被人围观,浑身不自在。他的小动作被维克爵士看在眼里,马上被剑身抽在腿上。
一个德兹皮家族的仆人走了过来,油迹斑斑的围裙直达得表明了她的身份,她拿着一个酒壶,对维克爵士说道:“大人,需要来一杯开胃的苹果酒么”
“谢谢您,夫人”维克爵士一饮而尽,然后制止了她为巴西勒也倒一杯的举动:“这个小子没必要喝,请为那边正在打盹的哈桑先生倒一杯。”
果园城的厨娘笑呵呵的走开了,巴西勒嗅了嗅飘散在空气中的苹果酸味,舔舔干涸的嘴唇。
忽然之间,他就要离开家,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冒充一个爵士的儿子。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山脉和茂盛的橡树林,一年之间的大半都会在寒冬时节度过,那里的男人可以娶不止一个妻子,传说中最多的男人拥有一万个妻子,那里的男人茹毛饮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和母羊交配。
瓦特听了他的描述,直接乐出了一串鼻涕泡:“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前面几句倒是真的,那里确实多山多林,也很冷。后面的就是胡说八道了,一万个妻子家里还不乱套了?我一个老婆就够受的了,茹毛饮血那都是几百年以前的事了,公爵大人身边就有十个来自密林地的护卫,他们都是密林地的年轻贵族,饮食方面和我们并没有多大区别,就是胃口太大,吃得太多”
之后的几天内,巴西勒远远观察过那几个密林人,他们身材粗壮,头发编成小辫,脸和脖子上有一些怪异的纹身。他们喜欢穿着毛皮做的衣服,正午热极时会把上衣脱下扎进裤带里,赤膊裸露上身,全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他们热衷于用壮硕的肌肉**采摘葡萄的女孩们,除此之外说话口音极重,语速快些巴西勒就完全不知所云。
至于晃着脑袋和母羊交配什么的,最近果园城的羊都被吃光了,他暂时无法确定真伪。
婚礼过后,果园城的绽放教堂即将举行一场新晋骑士的册封仪式,小博尔登赫然在列,他听说维克爵士即将离开的消息后很是消沉了几天,不过听说要成为骑士后他很高兴,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回家了,他在校场找到维克爵士。
“请让我陪同您上路,我的家在三指城,那里是去往密林地的必经之路,请让我在那里招待您,想必父亲也会对您的到来由衷得欢迎”小博尔登坚持道,激动之余,他的眼中竟闪出了泪花,他一本正经道:“爵士,您对我的教导之恩没齿难忘,我不知道您究竟有什么苦衷,竟然只身犯险,前去那片被主诅咒的地方,密林地的人全都是注定下地狱的禽兽恶魔,他们甚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和母羊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