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待中,巴西勒即将踏上跟随维克爵士前往密林地的路途。等待出发的少年坐在城门外牲口的大饮水槽旁,仰着头望着浅蓝色的天幕,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他上蹿下跳得抖擞着身子,昨夜和果园城的马夫一同做完他最后一次的工作后,哈桑送来了一套衣服,衬着棉里的黑色亚麻上衣和同样款式的马裤,配有一件胸前搭着金属皮扣的褐色无袖短皮甲,皮甲前胸用黑色颜料描绘着一只垂直站立高展双翅的雄鹰,一双有着羊毛衬里的棕色羊皮手套摸起来非常柔软,一双厚底的长靴也很合脚,让他想起赤脚踏在青草地的感觉。
“小伙子,你穿这么漂亮,可是哪家大人的公子”为来往牲口喂水的老头刚招呼完一队贩猪肉的车队,盘着脚坐在地上问道。
“哪里哪里,我是雷堡的马夫,专为伯爵一家养马”巴西勒尴尬的摆摆手。
“哦”喂水老头挑了挑眉毛,似乎来了兴趣,说话也不再同先前那么小心翼翼,他与巴西勒谈论了养马的心得,还谈起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狂欢要持续一个多月呢。这场婚礼很是太好了,就连我这老头子喂的马都比以前多啦”他似乎很开心,还掏出了竹筒与巴西勒分享里面的麦酒。。
谈话间城门处一阵喧嚣,一队骑兵打马在前,之后是几百名全副武装身穿全套锁子甲的的步兵鱼贯而出,他们的衣服皆印着一串葡萄,是果园城的士兵。
今天是外出围猎的日子,露丝小姐也将象征性得射回一头猎物,以此宣布自己对公爵领的一部分管理权。之后的几天内露丝小姐将和公爵的继承人奥拉爵士一道巡视自家的领地,接受各地民夫们的觐见和礼物,可惜这一切巴西勒是看不到了。
巴西勒眯着眼睛在队伍的后面看到身穿全套盔甲的维克爵士和其他众多的领主们,以及举着各自家族旗帜的侍从们。维克正骑在马上和雷堡伯爵父子交谈着,今天的爵士修过胡子,显得英气逼人,看起来远比同龄的雷堡伯爵年轻许多。
巴西勒抓紧剑柄迎了上去,维克爵士和雷堡伯爵依然在恋恋不舍中告别。
“常写信来,在密林住的不舒服就回来,你的卧室永远为你留着”伯爵和维克爵士重重拥抱了一下,然后他策马离去,直追上前头的大部队。
哈桑闲庭拍了下巴西勒的脑袋:“这牲口不是挺喜欢你的么,快把它牵走吧,它老想咬我的手”说罢把手中的缰绳递到他手里。
巴西勒愣愣得和夫人的小女儿四目相对。“呃。。”他对维克爵士说:“这是露丝小姐的马啊,您要把它带到哪里去”
“这匹马是露丝和她的女仆们一起喂大的,伯爵怕她睹物思情,让我把它带走”
小母马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旅途,它在果园城的马棚里被关得久了,呼吸道城外新鲜的空气顿时让它兴奋不已。小马摇晃着长长的耳朵,转着美丽的大眼睛东张西望,终于它看到了巴西勒,眉飞色舞得来舔他的手,希望在手心里找到好吃的。
巴西勒摸着小母马的下巴,和它脸颊相贴,脑海里浮现出祈祷室里露丝小姐哭到红肿的眼睛,再想到在雷堡时,露丝骑着小母马欢呼的情景:“就这么把它带走,露丝小姐岂不是会更加难过吗”
维克爵士重新用皮腰带绑紧贵妇,将披风的扣子扣住,他披着一件宽大的天蓝色披风,披风上绘着和巴西勒胸甲前相同的,一只高展双翅的雄鹰。
“她会难过,但等到她怀上孩子,所有的烦恼都将接踵而至,过些日子,公爵大人就会回到万邦城伺候皇帝,公爵夫人一心向主,终日不问世事,露丝要代替她出席治下的婚礼与葬礼,交际应酬也必不可少,还有领地纠纷,这么一大片的公爵领够她操心的,她慢慢就没时间难过伤心了”
巴西勒沉默不语,他慢慢爬到小母马背上。“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小母马不知听懂了没有,它嘶鸣一声,甩着舌头慢慢踏步。
他从未想过自己要离开温热的南方,自从有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就在雷堡度过,只有偶尔会和士兵们巡视领地,和多莫格总管去村庄里收税,照顾四处布道的雷纳德神父,驾车去几个男爵的领地里拉货物。
巴西勒满心疑虑,不知不觉中落下了脚步,待他从忧虑中回过神时,维克爵士和哈桑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孤零零得独处在乡间小路上。
他不知所措得在小路上慢慢奔跑,不多时在道路中央看到几个男孩玩耍。
“快让开”他焦急的喊道,那几个男孩不仅不闪躲,反而蹦蹦跳跳得朝他挥手。
他紧忙勒停小母马,男孩们嘻嘻哈哈哈得一哄而散。“你们怎么可以在道路中间玩,被撞到了怎么办”巴西勒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