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离年节还有些时日,赶明儿给你放几天假,回去见见家里人,也好和他们团聚一番,晚饭前回来就是了。”这话一出,可比什么赏赐都让乳娘开心,连连叩头说道谢谢二奶奶,辞颜不爱被人这么恭敬的捧着,挥手让她先去歇着。
“二奶奶好性子,前几日才赏了东西,今儿又赏,也不怕把库院赏空了。”玲珑嘟囔着嘴,这二奶奶本来就没有娘家给的丰厚嫁妆,库院里摆着的东西,不过是当初从钱大伯那边得的几抬嫁妆和这两年太太,少爷赏的,也没有见得多丰腴。
辞颜笑笑,她明白玲珑是为她好,可是被现代资本家摧残过多年的她深深明白,寒了下人的心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以前的工作若真是干的不开心了,还能辞职走人,可现在的这些仆人若是干的不开心了,又走不掉,久而久之的总会生出些别样心思来,到时候岂不是更添许多麻烦,况且赏她们的不过是些寻常物件,辞颜总还是有谱的。
将就着把这些话一一说给玲珑听,那妮子也就没话说了。待把冬衣熨称整齐后,就着人去小厨房看看上晚饭了。
晚饭吃得简单,小半碗米饭加一个可口的炒时蔬和一份白菜圆子汤也就搞定了,玲珑说过几次让她别这么节俭,会让外面人瞧不上二奶奶的,但辞颜都不以为意,晚饭本就清淡简单的好,这样既能维持身材又对身体好,何乐而不为呢?
正吃着呢,就见外面掀了帘。原本暖和的屋子里吹进一阵寒风,但厚实的棉帘子很快就把那寒意挡在外面,钱喻礼一进门就见桌子上“寒酸”的摆着三两个菜和一小碗饭,立刻就有些发怒了。
“平日里就是这么打发二奶奶的吗?”语气里带着些愠怒,很少见少爷发脾气的几个丫头吓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站在一旁的玲珑虽没有跟着跪下来,但额头上细看也是惊了一身汗出来。
辞颜忙站起来回说,“爷怎么来了?”
“平日里,就吃这些东西?难怪你都胖不起来。是不是有刁奴欺主,今儿我就把这群狗奴才给发卖了!”言语中多有不平,满是心疼之意。
辞颜知道他是错了意了,于是赶忙让人上茶来,然后又解释道,“爷多想了,是妾这几日吃的多了些,晚饭不甚想吃,就让厨娘少做些的。跟她们并无关系,爷别怪罪了。”
“当真?”钱喻礼一脸质疑的看着她。
辞颜好笑,但也觉得钱喻礼是心疼她,继续好言宽慰着说道,“确实如此,她们几个伺候妾伺候的很是周全,爷可千万别冤了她们才是。”
听了她这话,钱喻礼的火气才算小了,可看着那几碟菜色也是很不入眼,对着玲珑说道,“你去,让厨房重新做一桌子菜过来,顺便温壶酒,好些日子没吃酒了,今儿让你们二奶奶陪我喝点。”
“是!”玲珑喜笑颜开,昨儿少爷才来的落英院,今儿又来了,看来啊二奶奶的宠爱,别人是分不走的,于是雀跃着出门,临走的时候,还使眼色让屋子里的其他丫头也跟着出去,不给她们一丝一毫靠近少爷的机会。
厨娘是有些本事在身的,得了少爷的令自然要好好施展一番,不多时,六菜一汤就准备齐全了,看着厨房一碟又一碟的鸡鸭鱼肉送过来,辞颜真是有些欲哭无泪,本来她都吃的差不多,如今看来,还得硬着头皮再陪一道。
待桌子摆放妥当后,辞颜就伺候着钱喻礼吃起饭来。
往日里吃饭时总不多言语的他今儿看着是真高兴,时不时的三杯两杯下肚,又会同她说上几句家常话,夫妇二人到真是吃了个舒服的晚饭。
“爷,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吗?看着您兴致倒好。”
“嗯,西南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和陶家的生意算是板上钉钉了。要说这陶家如今的当家人,那倒是个厉害的,小小年纪就能拿下西域玉矿那一条线的买卖,着实厉害。”钱喻礼说着话的时候又抿了一口酒,“对了,你生产时候,我和父亲去见的贵人就是他。”
陶家?辞颜没有什么印象,她生长在兰城,又多在家中,自然不知道西南陶家是什么人物,正想着呢,又听钱喻礼说道,“自苏家倒了以后,四大皇商就少了一席,如今看来,恐怕要是陶家顶上了,若真如此,那这趟和陶家的买卖就要愈发重视了。”
这话并不是说给辞颜听的,而是在自我提醒。
钱家虽也富裕,但要和四大皇商媲美还是差的远,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又闪失了,一口暖酒喝下,心里顺畅许多,连带着看辞颜也温柔起来。
都说饭饱神虚,撤了桌之后,钱喻礼又着人抬了热水桶来,在主屋里好一番洗浴,连带着把一旁伺候的辞颜也给XXOO了。哪怕是辞颜已经很小心谨慎的不敢露出什么声音了,可门外站着的都是听惯了墙角的下人们,有几个不知这是何意,于是,被少爷“连宿两宿”的落英院又重新杀回后院的战场之中,下人们对待这位二奶奶愈发不敢不尊敬了。
倒是向来冷落的晴翠院和书房里伺候的琥珀姑娘得了消息也没什么说头,一个是身子不行争不过,一个是名分不行不敢争,于是二奶奶朱辞颜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丫头婆子们嘴边的“闲谈之资”。
什么手腕了得啦,肤白貌美啦,莺莺燕燕的会讨少爷喜欢啦……各色各样的小道消息在钱宅的院子里悄悄传了起来,玲珑听到过一两次,本欲上前去争辩,却被辞颜阻止。
“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今儿能骂这个,明日还能骂其他个不成?我不放在心上就是了,关起门来过日子就是,何必去计较。”玲珑这才歇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