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辰微微点首,拱手离开院落。
“厉府尊。”
“大人。”
华服染血,双目浑浊,发色枯槁的老翁,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护卫仆从见他昏倒,赶忙上前查看。
好在只是年老体衰又这般折腾受不住,并无大碍。
厉无德枕着女仆从的大腿,看着近在咫尺的朱红大门,其上的匾额是锋芒毕露的南安王府四个大字,“南安王世子欺人太甚。”
“听闻府尊大人晕倒,可把我给吓坏了。”何东柳如笑面狐般快步走来,话语如刀插入厉无德心里,“若是府尊大人因犬子被犯边被擒而闹出心病,无法治理川州,可是朝廷的一大损失,社稷重于个人,大人要明鉴呐。”
挖苦他儿子没本事还要闹事,还被人抓了,害的七十多岁的老父负荆请罪至此求原谅。
“府尊大人的犬子,已按军法处置,大人若有疑问,大可请司法院之人来审查。”
听何东柳的话,堂堂一州府尊竟双目呆滞,落得如此下场,放下了身段,也来求人了,可得到的结果是按军法处置。
背后的靠山司法院院首,碍于如今在前线威势大振的南安王,也只是劝他息事宁人。
厉家自他爷爷那一辈中第,自一方县尊摸爬滚打一辈子,才当上司法院院首,跨入士族当中。
他父亲乃是神童,中第便在朝堂任要职,至死都是陛下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厉家更进一步,成为当时顶尖的大族。
新皇登基,父亲去世,厉无德也成了一方大员,可护宗族平安,谁知斗争失败,受到牵连贬回故里。
半辈子才得子,视若掌上珍宝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虽胡闹不爱学,能传宗接代即可,儿孙自有出彩的人,在川州爱当街强抢民女,为了传宗接代也无碍,花点钱就好,爱杀人也无事,以厉家的势力,很快就能摆平。
孩子作恶多端,川州百姓恨不得分食其肉,厉无德始终相信孩子的内心是善良的。
厉无德失魂落魄走着,护卫仆从焦急的在他身边转悠。
笼子里的野猪怪,看着天边的月色,“公鸡怪,我想回家告诉娘亲,这个世界很大,真的有很多神仙,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想什么明天,能活过今天再说吧。”比之野猪怪的没心没肺,公鸡怪还处于那位高大威猛的黑甲神将的阴影中,看着快割开的笼子,“望好风,我们很快就能逃了。”
野猪怪想起了在大草原上肆意奔跑,想起年幼的弟弟妹妹以及逐渐老迈的母亲,伸出手,透过剪刀般的手指,月亮好像就在他的指缝之间,却是蓦的坐起身,“我想跟大王一样,可以去很多地方,看一看这天地的广阔,浪浪山不是全部,大草原也不是,雪山戈壁也不是!”
“发什么疯?”公鸡怪看着抢过锯子,卖力锯囚笼的野猪怪,摇了摇头,“别想那么多,先逃出去给大王报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