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秋离没有动静,夏斓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试图去握两个人的手。晏秋离勃然大怒,突然站起身来,“啪”一个耳光落在夏斓脸上。那耳光清脆,打得夏斓一个趔趄,脑袋直直的撞在那水晶棺材上。
晏秋离急促的喘息着,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眸光清亮,恶狠狠的盯着她,那目光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眼中的恨意犹如最凛冽的寒刀一般,一刀一刀剜下她的心头肉。
晏秋离额前青筋暴起,低吼着:“滚,你没有任何资格碰他们!!!”
李远帆推门而进,只见夏斓趴在水晶棺材上,整个人脸色煞白,眉头紧皱,面色痛苦,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连忙上前扶住夏斓,冲门外的保镖道:“过来,扶夏小姐去寮房里休息一下。”
那两个保镖前来扶起夏斓。夏斓整个人搭在那人身上,复又看向晏秋离,少女轻咬贝齿,双目泛红,语气决然:“晏秋离,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要送他们最后一程。”
李远帆上前来,横在两人之间,不动声色的冲晏秋离道:“晏总,主持大师在外面等着跟你确定火化和下葬的时间。”
晏秋离微微抬起下颚,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他似乎冷静了下来,站起身体,拉了拉衣领。再抬眼间,那男子脸上已是一派清明。仿佛刚才失控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喉头一滚,咽下心头钻出来的酸涩和凄苦,整个人是无可挑剔的得体。
李远帆在前面打开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因是夏天,一切仪式都秉着尽快的原则。大师掐算了时间,火化就定在第二天下午三点。之后便是扶灵、下葬等仪式。本来寺庙里是有规定不得从事接待白事,但因晏岭生前信佛,且与此庙的方丈是几十年的好友。便也任由他们去了。
追掉会就定在今晚。
晏家在商场纵横十多二十年,其声势自然不比寻常。讣告发布以后,江阳商会、各个产业联盟、各个商界大亨均从全国各地飞来悼念。自下午起,寺庙外的停车场便陆陆续续来了豪车,一排排延展不尽,人络绎不绝前来。
晏家虽是簪缨世家,底下却人丁稀薄。至晏秋离这辈,独独剩下了几个堂兄表亲。灵堂之内,也只见晏岭的一双儿女。偏偏那一双儿女年龄都不大,大的不过二十岁,小的刚满十八,两人一身素黑,跪在蒲团之上。
那两人都是极好的模样,男孩子高高瘦瘦,皮肤白白的,衬出清俊冷厉的一张脸。颇有晏岭的七八分风采。那女孩子苍白的脸,一双眼睛空荡荡的,跪在那里像是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叹息着:“真是可惜,晏总不过五十,留下这么一对英俊的儿女就去了。可怜啊。”
“哪里可怜了。”有人插嘴道,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那跪着的女孩子身上,“那个女孩不是晏总亲生的,是他续弦的女人带过来的。听说一家人从海边度假回来,这女孩子开的车,撞上了一辆大货车。晏太太当场就死了。”
一声惊呼,“不是吧。”
“你看看那个女孩,葬礼上一滴眼泪都不掉,只怕是个狠心的。”
“还是可怜,才这么小父母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