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离三言两语之间，已是几杯酒下肚。

而此刻的晏氏小楼里，一片安静。长灯不息，灯火不灭，晏氏长辈头七刚过没多久，整个小楼空荡荡的显出几分阴沉沉。夜风一吹，门前的吊灯轻轻摇晃，叫人心头生寒。

偏偏夜空之中，一架纸飞机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嗖”的一声落入了二楼的某扇窗户里。夏斓听见动静，微微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书桌上白色的纸飞机。她动了动，从角落里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书桌面前。

细长的手指打开，那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有些狂妄，只有一句话：萧大少爷来救你出去了。

少女瞳孔中的意识慢慢收回，手指一僵，刚转眼看向窗户那边，便有另外一架纸飞机飞进了屋，落在了木地板上。她弯腰捡起来看。

——往外面看。

那少女穿着一袭棉质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幽黑的瞳孔之中发出清浅的光芒。脚下一动，那人走到了窗边。触目可见的灌木丛中，萧瑜站在那里。月色落在他的头顶，他整个人如同在光晕之中，嘴角一弯，那人冲他微微一笑，张开双臂，用口型道：“下来。”

从萧瑜的角度望过去，那少女站在窗边，一袭白色裙子，衬得她的脸有几分苍白。她似乎瘦了许多，巴掌大的脸上似乎只剩下了两双空洞洞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盈盈好似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她看着他，许久，唇角一勾，眼底里有了一点点笑。

萧瑜心头一痛，随后指了指庭院中的凉亭，示意她出来。夏斓见萧瑜先去了凉亭，随后转过身来，正要出去的时候看见放在书桌上的两架纸飞机。少女眸光黯淡了一分，半晌，她伸出手将那些东西利落的扔进了垃圾桶。

心底有处地方空了一块，麻麻的，好像什么知觉都不再有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陈姨以为她要出门，赶忙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我就在庭院走走。”

声音随后消失在风里。陈姨瞧见庭院之中模模糊糊有一个男孩子的身影，想起晏秋离昨晚的嘱咐，她赶忙掏出手机给晏秋离拨了个电话过去。

晏秋离的声音冷冷的：“我知道了，陈姨你今天先回家吧。”

庭院里，树影婆娑，落在青石地板上，像是摇晃的皮影戏。湖面上倒影一轮残月，波光轻摇，将那一轮月全部打散。穿过一条鹅肠小道，走到凉亭之下。萧瑜正在那里等她，听见动静，他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