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选择吗？她该在这里停止吗？

过往种种，仿佛如开了闸门的猛兽，一跃而起，扑在她脸上。她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那场车祸，想起了晏氏小楼里的种种，十二年过去，竟仿佛清晰得像在昨天一般。

夏斓只觉那太阳光烈得有些炫目，心口发闷，眼前一花，她险些栽倒在地。十厘米的高跟让她有些站不稳，她只能勉强靠着萧叔才能站着。

萧叔见她脸色不好，当下惊道：“斓斓，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众人已经是一阵惊呼，只见新郎竟然从神坛之上走了下来。他脚下如风，快步略过红毯，径直走到夏斓面前。随后，男人弯下腰去，将她打横抱起。

晏秋离不去看夏斓那惊愕的眼神，只是冲萧叔道：“谢谢萧叔，我从这里接手。”

夏斓心头跳得极快，抬眼却只看见他紧绷的下颚。阳光落在他的头顶，像是抖落了一地的金子。

夏斓，晏秋离在调查你。

她脑子里却又想起萧瑜的声音。

晏秋离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身形高大，背脊直挺，抱着她像是不费一丝力气一般。随后他将她放在神坛之前。

神父庄严问道：“晏秋离先生，你愿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贫困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残疾，都爱她忠诚于她，并接纳她成为你的妻子吗？”

台下众人静息屏气的望着晏秋离，似乎在等待着那一声我愿意。

夏斓手里抓着捧花，只觉得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水，竟不敢去看晏秋离的眼睛。她听得一声短暂的停顿之后，晏秋离声音沉沉如水，“我愿意。”

“夏斓女士，你愿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贫困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残疾，都爱他忠诚于他，并接纳他成为你的丈夫吗？”

那女孩子脸色是一片平静，可是她只是站在那里。她手里是一捧新鲜的洋桔梗，代表着忠贞不渝的爱情。她浑身素白，像是被白纱笼罩了一般，她身后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和蓝天，有白鸽在头顶飞过，静谧美好得令人心碎。

可是她只是那么站着，淡漠的眸子如同曜石一般，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她像是没有听到神父的问话一般。

许是她停顿的太久，场上氛围变得有些莫名的意味深长起来。

夏斓手上一重，原来是晏秋离覆上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宽大而温暖，像是炽烈的火焰，将她烧得什么都不剩。抬眼撞进他那双澄清透亮的眸子里，夏斓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遂轻声答道：“我愿意。”

晏秋离眼神颤了颤，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

他有些强势的握住她的手，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挣脱。

夏斓，从此以后，你再也无路可逃。

入夜，送完最后的客人回家之后，吴悠和元淳他们才回到酒店。而他们两人回到晏家已是十点。五月的天气，空气之中略有暑意，外面人行道上的灯光透过白色的纱幔投了进来，照得屋内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