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轻轻叹息:“医者请了无数,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孩子没死,人快没了。”
梁姣絮道:“事情已经很明确了,连昭仪不喜怀中龙嗣,在跟我们玩心理战呢,不管是她从前被圣上金屋藏娇在咱们沈府,还是现在的扬州之行,但凡这位主子出了意外,丢了命的不会是这位连昭仪,只会是沈府。”
林舒看着梁姣絮,道:“家主放心,属下已经派人严加看管,若她有任何轻生的念头,至少能第一时间制止。”
“只是最近几天,她好似有点反常,平日里恨不得绝食到死,现在还能吃几块酸枣糕。”
梁姣絮陷入沉思。
现在他们所住的客栈离连衫颜所处的地方,并不算远。
她转眼看着林舒,清了清嗓子:“连衫颜的事情不能惊动任何一方势力,在此之前,你带我去见她。稳住她和龙嗣。”
林舒顿时泄了一口气!
这事积压在他的心头,已经到了适得其反的地步了。
他来扬州这半年来,除了帮家主处理一些必须的事务,大部分的时间都搭在这个吹毛求疵的娘娘身上。
他被连衫颜折磨的几乎心力交瘁。家主说他清瘦了不少,殊不知都是被那个女人折磨的。
难怪总有人说,女人是最凶悍的。
在他保证连衫颜安全的这段日子里,没少和她斗智斗勇。
终于解脱了。
梁姣絮被林舒盯的发毛,这才道:“怎么了?”
林舒却一笑置之,云淡风轻道:“无事,家主前去见连衫颜,甚好甚好。”
梁姣絮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林舒这家伙不太靠谱。
话音刚落,两人动作且迅速,干净利落,没有多讲废话。
到了地方,林舒示意守卫开门。
这处庭院是专门为连衫颜养胎用的,,远远从外面走进来,只能用一句钟灵毓秀来形容。
后山蜿蜒逶迤,对方向不敏感的人来说,一定会迷路。
四周还有处井,泉眼处已经死了。
梁姣絮用眸子扫了几眼,头也没回直接把林舒也关在门外。
林舒怔住,只感叹这初春的天气为何会这般的砭骨。
左右现在没他的事,想都没想,林舒就溜了。
梁姣絮语气平淡,打开天窗说亮话:“礼不可废,连昭仪位列九嫔之一。就更得带头守礼。自然臣轻易也不会僭越。”
“臣来这里,只是想让连昭仪把心放在肚子里,从此刻开始,娘娘您行动自由,不必拘束。”
连衫颜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梁姣絮。
“沈大人几时到的扬州?倒是比信中所说的时间快了许多。”
梁姣絮沉了一口气,这难道就是恃宠而骄?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姣絮这才道:“看来,连昭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你何必自欺欺人?”
连衫颜垂着眼皮,只是对梁姣絮嗤笑一声,轻蔑道:“还想让我回去给比我爹都大的老头生孩子?门都没有。”
半天还没缓过神来,梁姣絮便听旁边的连衫颜唤来了贴身伺候的侍女。
连衫颜同她窃窃私语好半天,后者才按照吩咐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小吃。
对上梁姣絮那双不解的眼神,连衫颜才道:“沈大人既然来此,不如陪我吃一顿?”
梁姣絮今日就是来给连衫颜看诊的。
至于吃饭,她这壳子就是有八百个胆子,也不够拿来挥霍啊。
所谓,天家的女人,连看一眼都是亵渎。
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给拒绝了。
顺便火上浇油,提了句看诊的想法。
咔嚓——
话音刚落,梁姣絮就亲眼目睹连衫颜将紧握着茶杯的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