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人兽情深三

一只身上有着五颜六色杂毛的小花猴，手里捏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管子，躲在一边独自欣赏玩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它无关。这种反常的情况引起了龙振的注意，悄悄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东西居然是一支玉笛。

欣喜之余，他掏出了一大把栗子花生放在地上，表示要跟它交换。小花猴先是不屑一顾，继而又斜眼瞟了瞟，然后晃晃脑袋。龙振知道嫌少，便加了两颗核桃，见它仍然摇头，接着又添了一把花生。

它高兴得摇头晃脑。龙振指指地上的干果，然后接过它递来的玉笛，点点头，表示已经完成了成交。

龙振走后，小花猴一边剥食着花生，一边守在干果旁边，有几个猴子围上来企图捞点便宜，立即遭到它气势汹汹的驱赶。

小花猴的调皮可爱令他暗暗发笑。玉笛很轻，掂在手上似乎感觉不到有什么重量，虽然沾满了泥尘和污迹，但仍然无法掩盖它的灵巧和精致。

他轻轻地抚着笛孔，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伴随着亲切感油然而生，便情不自禁地将它放到了唇边。

清脆的笛声令猴王和它的臣民惊奋，它们或蹲，或坐，或直立，或爬行，一双双关注的目光始终不离龙振左右。

他一口气吹了好几首曲子。四个人簇拥在他的周围，像士兵守护着自己的将军，笛声过后，他们又噼噼啪啪地鼓起了巴掌。

猴子们更显得格外的快活和激动，在猴王的带动下，随着音乐的旋律在空地上欢腾打闹，手舞足蹈。

跳动的音符还招来了许多各种各样的森林精灵，一个个从树枝上、树洞里、草丛中跑了出来，它们短小精悍，高的也不过七八寸，有的红衣绿帽，有的绿衣红帽，有的花衣花帽，有的蓝衣蓝帽，有的肤色雪白，有的肤色漆黑，五彩纷呈，煞是好看。它们围在五人身边，合着笛子的旋律，唱着人们听不懂的歌曲。

就在人猴同欢的快乐时刻，突然天色转暗，日月无光，阴风四起，乌云翻涌，树木在风中飒飒作响，枝叶不断从半空坠落。森林精灵停止了嬉戏和歌唱，四散奔逃。群猴也惊慌失措，哀嚎着纷纷上树躲避。

龙振中止了吹奏，将玉笛收进肩包。茵茵拢拢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宁扶了扶眼镜：“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一直在四处张望的成宇，突然大呼：“不好了，快跑。”

人们跟着他，朝附近的一个山洞奔去。

这个山洞外表看起来很大，洞口有几棵小树遮掩，里面却逼仄狭小，站在这里，空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几分钟后，狂风停息，云散天开，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方奇第一个走出洞口：“好了，没事了。”

常宁也要跟着出去，一语双关地道：“真是怪事，平白无故的撒刮什么疯风。”

“回来，回来。”成宇大声喝道。

方奇止住了脚步：“干吗？又没下雨，窝在洞里多难受。”

成宇目光严峻，声色俱厉：“想活命的就给我回来。”

人们一下子全愣住了。茵茵问道：“这话怎么讲？难道马上要来妖怪了？”

他双目警觉地朝洞外扫了一眼，说：“看这势头，八成不是好东西。”

两人已经迈出了好几十步，听后又慌忙跑了回来，常宁严肃地问道：“不会是开玩笑吧？”

“这里面有讲究吗？”龙振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成宇忽然变得满脸沧桑，语气中也夹杂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深沉：“来得快，去得快，只刮风，不下雨，不闪电，不响雷，而且还夹带一股特殊的气味，这就是百分之百的妖风。”

“啥气味？”方奇又开始往外探头探脑。

“血腥味。”

“哪有？”常宁特意吸了两下鼻子，“怎么我们闻不到？”

“你当然闻不到。”

“你闻得到？”

“我也闻不到，一般人都闻不到。”

“别吵，别吵，来了。”龙振挥手要大家镇静。

整个山林霎时变得鸦雀无声，无论是洞内的人们还是树上的群猴，抑或藏在树洞草丛里的森林精灵，全都屏住气息，静观空地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