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日在御花园中,何梦溪的表现倒是让他委实有些意外。而且,她那日面对那么多人时,那姿态都同从前大不相同了。
可见此人从前,一直在隐藏自己。
只是,却又是因何而要隐藏自己呢?
秦墨宣又想到了月清浅此刻为此人而求情,而且还求他饶何梦溪一命,这倒是委实让他觉得奇怪。
这也是他没有一口答应月清浅的原因。
对于秦墨宣的问题,月清浅只淡淡道:“她二人所犯之事,情有可原,还望陛下饶她二人『性』命。”
秦墨宣想了想,道:“你说吧,孤答应你便是了。”
“谢陛下。”
秦墨宣边用手去扶她,边道:“快起来,地上凉。”
月清浅心中一暖,笑着道:“多谢陛下。”
待二人重新又坐回到榻上的时候,月清浅这才将谢秋筠告诉她的事情,全都告知于秦墨宣了。
秦墨宣从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脸『色』铁青,在到最后的漠然,由此可见其心境变化。
月清浅将这些都一一收在心上,而后慢慢道:“还望陛下能够饶恕她们二人。”
秦墨宣的脸『色』微微柔和了些,道:“孤已经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你便放心吧。”
月清浅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对于谢苳的那一桩案子,陛下可有何看法?”
“此案倒是确然与如今在查的这一桩案子有所联系,你让谢秋筠将她手中的那些证据交给孤,若证据之中确然表示疑点众多,那么孤便让慕瑾将这两桩案子并案调查。”
月清浅道:“那些证据如今在臣妾的手上,臣妾现在便能拿给陛下看。”这证据是谢秋筠在离开鸾凤殿之前拿出来的。
月清浅也是看过的,确然是因为疑点众多,不然她也不会在秦墨宣面前开口。尽管,她从一开始便认为谢苳是被冤枉的。
答应谢秋筠帮她的忙,连证据都没看过,亦是因为她相信谢苳是冤枉的。
而在看了那些证据之后,月清浅便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她正要去拿那些证据的时候,秦墨宣拉着她的手道:“你可看过?”
月清浅点头。
秦墨宣笑了笑,道:“那便不用拿给孤看了,孤随后将那些证据送到慕瑾的府中,让他好好查查。”
月清浅心中微愣,自然懂得了秦墨宣的意思。
她必然是因为看过了觉得确实疑点众多了,才会向他提起此事,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月清浅忍不住问道:“陛下就这般相信臣妾吗?万一臣妾判断错了呢?”
秦墨宣笑道:“孤相信你的判断,而且就算真的错了也没事,反正都是慕瑾去查案,错了又如何。”
月清浅心中带着些暖意,开玩笑道:“陛下这般相信臣妾,若臣妾是个祸国妖姬呢,陛下也会这般相信臣妾?”
秦墨宣轻笑道:“你若是祸国妖姬,孤便是当一回昏庸君王又有何妨?”
“陛下倒是惯会撩拨人的,而且如此熟稔,莫非私底下经常与别的嫔妃这般?”月清浅眼中带着笑意,带着些玩笑的『性』质。
秦墨宣有些无奈道:“清浅,你只怕是还不知你在孤的心中究竟是何地位吧?”
月清浅的目光有些躲闪,此刻秦墨宣的眼神太过深情,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秦墨宣唇角带着笑,轻轻捏了捏月清浅的手心,无奈叹了口气道:“这宫中的人看得都比你明白,清浅,你这般聪慧,怎就当局者『迷』了呢?还是说,是你假装看不到孤对你的感情?”
月清浅微微一愣。
秦墨宣继续道:“就比如这谢秋筠,她都知晓求你比求孤有用。她所提的这一桩事,若是她自己向孤开口,孤或许还会顾虑先王还不一定会同意。但此事换成你向孤开口,孤便是一定会答应去查的。”
月清浅直视着秦墨宣带着情意的双眸,脸有些烫。
是啊,她确实是当局者『迷』了。
之前竟还想不通这个问题。
只是,知晓了以后,月清浅却觉得有些沉重。
即便她如今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但月清浅还是会在情浓之时保有一定的理智,不让自己过于深陷。
有的时候,人真的是一种很自我矛盾的物种。
明知会受伤害,却还是会就此深陷,就像飞蛾扑火般。即便明知会被火光吞噬,但渴望着光与热,却注定了最后的结果。
若克制不住,结局便成了必然。
月清浅不希望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那般的,也早已知道若自己沉沦必定是逃不过那样的结局。可惜,她还是带着些微的希望,接受了秦墨宣,亦是不再克制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