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宣心中钝痛,却也只能回抱住月清浅,他对着月清浅安慰道:“天下之大,奇人异事之多,一切都无定果,我会找到办法的。”此刻,连他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月清浅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反驳秦墨宣的话了。
秦墨宣在月清浅这儿并未久留,宫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只能轻轻安慰几句,便离开了。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叹息。
墨宣,我并非有意骗你。
其实,月清浅在去天牢看李言行的时候,便已经预言到了今日之事,也预言到了秦墨宣会套自己的话。
她想,若她一直不肯说,他会继续追查,而他们两人之间也始终会隔着什么。
与其这般,她还不如撒个谎好将他稳下来。
她又回想起了月青染所说的话,可她如今却是不相信了的,即便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李菲菲,但秦墨宣对她的好却不是轻易能磨灭的。为着这点,她也还是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即便最后为他而死又如何呢?
三日后,李言行的罪行被定了下来,一月之后将会被处死。
朝中再次进行了大换血,很多李言行的亲信全被换掉了。秦墨宣和慕瑾等人忙活了大半个月,才终于处理完。
因为,这其中还包括了谢秋筠父亲的一出冤案,在时隔这许多年以后终于昭雪。而谢秋筠也恢复了她应有的身份,她也因这事来郑重谢过月清浅。
宫中的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又入冬了。
这一次,月清浅并没有像去年那样因为身上偶然爆发的寒毒而特别怕冷,怕冷到需要在殿内点上好几个火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后遗症。即便她有月青染给的药,也依然比从前和寻常人要怕冷一些。
这倒是给了某人趁机而入的机会。
秦墨宣总会趁机去握着月清浅的手,美名其曰“暖手”。哪怕月清浅反抗要抽回,他也以她手比他的凉为借口不肯放手。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月清浅总是十分无奈地吐槽道:“陛下血气方刚的,又是真龙天子,自然比臣妾这等女子要暖得多。”
而秦墨宣也十分自然地道:“那不正好可以给你暖手吗?”
月清浅无奈一笑,只好由他去了。
秦墨宣本还想得寸进尺,连夜里都想与她同床共枕,不过被月清浅以特别的理由躲开了。
若只是单纯的就寝也就罢了,但秦墨宣有前科,月清浅便有些抗拒。
虽然,他们本就是夫妻,并且也有感情,可月清浅心中总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这让她暂时还不能接受与秦墨宣行周公之礼。
索性,秦墨宣也并未纠缠,只是依着她。偶尔吃个豆腐,便也觉得十分满足了。况且,他也担心她身子弱。
宫中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秦墨宣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便鲜少去各宫宠幸妃子,但饶是这般,也还是有几个妃子有喜了。
其中,夫人叶静语和苏念璃便是其中的两个,另外还有一些位份较低的也有喜了。
之前已经有一个公主了,这一胎,若谁再得个王子的,那地位便能一下子提升很多。虽然在位份上仍然有限,可在宫中的地位却能提升很多。
宫中的风向又开始变了。
秦墨宣再次为人父,自然也是高兴的,但心里却也怕月清浅吃味。来鸾凤殿倒是来得越发地勤快了,然而他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月清浅听闻这些消息,只是对他说了几声恭喜,脸上并无半分的吃味或是失落。
秦墨宣一方面觉得欣慰,但更多的却还是有些失落。
“清浅,你怎的半点儿醋也不吃?”秦墨宣到底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
彼时,月清浅正在插画,秋水和秋月二人从梅园中折了几枝梅花过来,她一时起了兴致便想自己动手插画。
听到秦墨宣这话,只浅淡地笑了笑,打趣道:“臣妾若是吃醋一次两次的,陛下觉着新鲜。但臣妾若是吃多了醋,陛下大约会觉得臣妾小肚鸡肠的,没有一国之母的风范。既然如此,那臣妾自然是会选择做一个贤后,不吃醋不好吗?”
秦墨宣听了这话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从背后拥住月清浅,声音有些闷道:“清浅,其实,我挺想你吃醋的。你吃醋了,我反而觉得你很在乎我。你不吃醋了,我总会有一种你随时可以离开我并且毫不留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害怕,有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月清浅摆弄梅花的手顿住了。
“清浅,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秦墨宣的语气中存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月清浅心中微怔,转而笑道:“陛下想什么呢,臣妾不会离开的。”除非,有一日,她死了。
“真的吗?”秦墨宣言语之中有些高兴,但又像个孩子一般想要确认一遍。
月清浅放下手中的梅花,侧过脸看着秦墨宣,道:“真的,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哪天让我伤心难过了,那我会离开。”